听了,解渴的茶都没喝,当即急匆匆地赶来质问宋锦瑟来了。
“你为什么要断了那笔账!”
楚鸿煊一进账房便将宋锦瑟手里的账本夺了去,一看果然那笔账目已经被宋锦瑟用赤色笔划去。
宋锦瑟抬眼,便瞧见楚鸿煊着急上火的样子。
不缓不急道:“哦,那笔账有问题,银子又说不清楚去处,总不能白白扔了银子不是。”
不等楚鸿煊开口,宋锦瑟又道:“莫非你能说去那笔银子的去处?”
“我,我虽然不知道银子的去处,但账本上每一笔账目都是有缘由的,哪能随意就断了。”
楚鸿煊只道坊间传言宋锦瑟贪财果然是没错的,这支出不过区区几十两银子,她都要刨根问底。
若是她知道银子是大姐拿了的,怕不是要将这家里给闹翻天了。
宋锦瑟斩钉截铁开口:“既然说不清楚去处,就断了这笔账,你以后也是要管账的,记住了,账本上是不能有这种去处不明的糊涂账的。”
楚鸿煊轻嗤了一声,没有回应宋锦瑟的话。
话说得倒是漂亮。
实际上就是惦记楚家的财产,才会觉得那几十两银子少一两就等同于割了她的肉一般。
“还有,这月新添了一笔支出的例银。”
闻言,楚鸿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瞧瞧,还装,这不就露馅了。
说是查一查账目,实则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自己的例银给安排上。
“你的大姐虽然出阁了,但还是楚家的一份子,每月的例银也不能将你的大姐除了去。”
楚鸿煊怔了怔,本来汹汹的气焰霎时灭了。
所以,宋锦瑟之前说的支出的例银,是给大姐的,不是替她自己添的。
而且,隐隐感觉,宋锦瑟是知晓了内情之后故意这样做的。
一时之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宋锦瑟似乎并不坏。
“明日你过来账房将剩余的账算了。”
“我不。”
楚鸿煊才不乐意白白替人做苦力。
“明日府中来人,本少爷忙着呢。”
扔下这么一句,楚鸿煊便扬长而去。
楚家要来人?
宋锦瑟皱了皱眉,如今楚家之内人人自顾不暇,还有人特意来登门做客?
这种时候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
回房,夜已三更。
如往常一般熄灯上榻后,宋锦瑟才想起楚胤止。
“今日查账时发现一笔糊涂账,是你的妹妹楚素素私自挪用帮补夫家的,私自挪用银子,这名声终归不好,我已将它挪至明面上,当做例银每月分发给你的妹妹。”
翻了个身。
“你的弟弟说,明日府里还会有人登门做客,怕是做客不过是打个幌子,不然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这种时候过来。”
刚大病初愈,又劳心劳力,宋锦瑟实在累了,也没有想出个对策就沉沉睡去。
黑暗中,待到身边的宋锦瑟呼吸平稳,楚胤止才缓缓起身。
定定地看着宋锦瑟好一会,楚胤止眼底有几分复杂。
宋锦瑟刚恢复,便拖着带病的身子处理这楚府里的事务,虽对自己满怀戒备,但为了弄清楚账目的问题,还是选择跟随他。
由此可见,她将楚府的一切都看得比她自己还要重要上几分。
思索间,莫忘已经到了。
“主子,近日来狮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波汹涌,自从宋锦瑟进门,楚府外更是来了不少朝廷的探子,意图窥探府里状况,主子以后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免得败露了行迹”
楚胤止捻着手指,沉默不语。
“主子?”
莫忘见他神情恍惚,出言提醒。
楚胤止才道,“京城那边如何。”
“京城那边,宋清清已经赢取了丞相的信任。丞相大人要给她过明身份,今日已顺利认祖归宗。”
楚胤止摆摆手,让莫忘退下,又想起了宋锦瑟方才说的话。
“明日可是有人要来?”
莫忘点头,廪色:“禀主子,是施落姑娘明日就要从京城回来了。”
他怎么能将这茬给忘了:“主子,你可是要跟以往一般服药?”
*
翌日。
宋锦瑟横竖在房中等不到那人过来,便去了账房。
凳子还没有坐热,王川来了。
“大少奶奶,人已经来了,在房中给大少爷瞧病呢。”
宋锦瑟手中账本放下,问,“这来人跟楚府什么关系?”
王川恭恭敬敬地回,“施落姑娘与大少爷是旧日相识,自从大少爷昏迷不醒后,施落姑娘每隔一段时日便从京城带人回来替大少爷瞧病。”
施落。
宋锦瑟稍一思索,便记起书中也有对施落的描写,书中说她外表柔弱,其实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出身经商世家,经商是一把一的好手。
虽不是楚家的人,但楚家的大蛋糕却是分得最多的。
后又成为书中宋清清的至交,是宋清清得力的左臂右膀。
宋清清能一步步走到皇后之位,这位施落姑娘手中的银子功不可没。
如今宋清清才刚到京城短短几日,也不可能与这位施落姑娘有多大牵扯。
不过,这施落分了楚家蛋糕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直觉,这个施落献殷勤肯定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便是这替楚胤止瞧病,也肯定是抱着其他目的。
沉吟片刻,便吩咐王川:“让府医到我房间来。”
宋锦瑟回了喜房。
楚鸿煊在喜房外厅候着。
见着宋锦瑟,下意识地站起身,“大嫂,施落跟太医正在里面给大哥诊治,你还是不要进去打扰。”
宋锦瑟觑了他一眼,抬步进了里屋去。
目光看过去,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端坐在榻前,对面,一个白胡子太医手中拿着四五根银针,正要给楚胤止施针。
这位长相清丽的女子应该就是施落了。
只不过,宋锦瑟没时间多看她,毕竟她旁边那白胡子太医手上那银针细长细长,亮闪闪的泛着白光,晃到了宋锦瑟的眼。
宋锦瑟皱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胤止那苍白的脸,上前一步,徒手将那白胡子太医手里的银针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