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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传被他几句话说得哽咽了一声,摇头否认道:“我说过,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没有这个大师兄那个大师兄……”他抱着谢青鹤的胳膊擦去眼泪,真正触动了情肠,难以自抑,“正因为是大师兄,我才不敢说也不敢问……”
    谢青鹤分得清楚他的情绪真假,皱眉道:“你,究竟……为何烦恼?”
    伏传挨在他怀里沉默许久,方才问道:“大师兄就不觉得文师妹带回来的消息很奇怪么?——为何不许我接近仙棺?”
    “有危险?”这是谢青鹤下意识的反应。
    “便只有我接近仙棺有危险么?”伏传又问。
    不仅有文澜澜带话回来,还有谢青鹤留在幽冥花上的字句,两边的说辞都很一致,不准伏传接近仙棺。如果所有人接近仙棺都有危险,以谢青鹤的周全谨慎,绝不会单单点名伏传。
    谢青鹤考虑片刻,安慰他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天塌下来,也有大师兄替你顶着。”
    “若我就是将桑山仙人打落云端的恶……”
    伏传一句话没说完,谢青鹤竖起食指捂住了他的嘴。
    “若你与仙棺旧日有仇,也已经轮回成人入世赎罪。退一万步说,你是谢青鹤的道侣,是寒江剑派的掌门弟子,再有多少前事,前有宗门,后有师兄,轮不到你来操心烦恼——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想的都是没谱的事。”谢青鹤哄道。
    两人正在榻上絮絮叨叨说私房话,门外有弟子来禀报:“掌门大师兄,伏小师兄,天子来访。”
    谢青鹤和伏传都很意外。
    天子来访?
    皇帝怎么会突然到访桑山?压根儿就没收到消息啊。
    论情论理,于公于私,世俗天子亲自来访,谢青鹤总要出面接待。伏传连忙起身服侍他换好衣裳,与谢青鹤一起出门,问道:“天子驻跸何处?”
    “弟子来时已经到了大本营,说是要先去拜望老真人。”门下弟子答道。
    谢青鹤下意识地觉得不妙,伏传同时叫了声“糟糕”,二人也不曾互相确认询问,默契十足地双双腾身而起,直接朝着上官时宜的住处飞掠而去。
    中堂已经是一片狼藉。
    满地龙鳞卫兵卒的尸体,姚岁倒扑在门廊之前,门窗碎了一地。
    眼见着上官时宜的轻雪枪顺着屋墙劈开了大半座堂屋,伏传指间的慕鹤枪倏地飞出,人便随着□□呼啸而至。上官时宜的枪法就是怒战八方的大杀器,伏传又杀进了战圈,两把枪同时横扫,整个中庭根本就盛不住这可怖的战力,砖瓦屋舍就像是纸糊的玩意儿,瞬间就被轰了个粉碎。
    谢青鹤不紧不慢地守在外围,额间飞出一道剑光,两道剑光,三道剑光……整整八十一道剑光,遮天蔽日般笼罩着整个战场,引而不发,伸缩吐锋。
    屋舍彻底坍塌之后,四道身影飞了出来。
    鲜于鱼、上官时宜,谢青鹤不认识的中年人,伏传。
    三打一,原本不该有悬念。
    然而,谢青鹤不认识的中年人非常能打,居然能单手接住上官时宜的强袭,指尖水纹波动,划开一道奇异的空间,险些把鲜于鱼扔了进去——千钧一发之际,伏传将慕鹤枪掷了出去,鲜于鱼一把抓住,伏传又牵动真元将慕鹤枪强行收回,顺便把鲜于鱼带回身边。
    谢青鹤没有看见己方落败的可能,便安然自若地从旁掠阵,以防对方逃脱。
    这已经是上官时宜第二次遇袭了,这人肯定与此前重伤师父的人同伙。想起这伙人谋害恩师还企图构陷小师弟,谢青鹤就不打算放过他们。
    掠阵时,谢青鹤还有心思低头看了倒在地上的姚岁一眼,给他丢了一瓶药:“自己吃。”
    姚岁伤得不轻,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倒出药丸吃了一颗,撤到安全地点窝着休养。
    谢青鹤继续观战。
    渐渐地,谢青鹤从战圈中读出了几分暧昧。
    众所周知,众对单的战斗有极限。空间只有那么大,万人一拥而上也只有最内围的战士才能得到出刀的机会,外边的人只能打酱油等着递补。修士作战也是如此。
    如上官时宜、伏传这样使枪的修士,非常擅长一对多,万军从中斩级百千不在话下。
    但是,要他们联手去对手一个敌人,反而很别扭,施展不开。这时候就需要战场默契,互为主次,谁的机会最好,谁便主攻,其余人等负责补位、补刀,打辅助。
    这场战斗自然是以上官时宜为主,伏传修为比鲜于鱼高了不止一筹,应该是伏传打下手。
    然而,现场并非如此。
    上官时宜一直都在带着鲜于鱼围攻对手,伏传一直被冷落在战场边沿。
    ——凭伏传的战力,要强行杀进去不难,但肯定会破坏上官时宜和鲜于鱼的攻势。那就不是打配合了,而是一团混战。非但不能提升战力,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上演自己人干自己人的惨剧。
    被排挤了?看上去也不是。
    好像是师父不想让小师弟与对方动手……
    谢青鹤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他从没见过的中年人真的是周朝天子?束寒云?伏蔚?因为他是伏传的生父,所以,上官时宜不让伏传对他动手。这是避免伏传落下弑父的骂名?
    就在此时,那中年人已经体力不支,上官时宜伺机一枪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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