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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朕也听夫人一回”,终于,穆骁回了她一声,凝寒的神色,也融化开来,再度浮起笑意,一瞬不瞬地笑看着她道,“谁叫朕,这么喜爱夫人呢?!”
    琳琅刚暗松了口气,就见穆骁扬声朝外,吩咐那内监道:“在外殿摆设画案,请长乐公,画幅《美人春睡图》后再走。”
    帘外内监,喏声应下,而琳琅,听穆骁还不让昭华离开,自然是要再劝。只是,她刚微张开唇,道一声“陛下”,即被穆骁伸指按住。
    “朕听闻,长乐公与朕这粗人不同,不仅诗书一流,画技亦不俗。他人既来了,也别就这么走了,顺便为朕画幅画,留待朕得空时,赏看赏看”,穆骁指按着她的唇,笑说罢此句后,见她颤唇还欲再言,立朝她微微摇首道,“人心易变,圣心也是,夫人再为此多说,也许,朕就要改变主意,让长乐公进来了。”
    虽是笑着说话,但眸光却已浸了三分凉意。琳琅知道穆骁性情反复无常,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想着,至少穆骁,打消了先前那个可怕想法,与先前那个相比,昭华身在外殿,单单画一幅画,已是极轻的折磨了……
    从请求穆骁改变想法,到外殿响起抬设画案的声音,时间已过去一阵,秋寒空气带来的凉意,已不足以压制药物引发的燥意。一直强忍着的琳琅,渐觉越来越难忍时,外殿内监,似正将昭华,引向画案,道了一声“长乐公请”,而内殿,大晋朝的皇帝陛下,也将她抱走向了画案,“叫夫人苦等了”,穆骁低看了眼微洇的画纸,淡淡笑对她道。
    御殿静得很,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帘外,一根根纤细画毫,擦掠过画纸的细微之声。琳琅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想极力自控,将所有声息,都咽在紧紧咬阖的贝齿后。可是穆骁与药物的双重折磨,终叫她难以完全自抑,仍是有声息断续逸出。这声息,对穆骁来说似能助情,他越发纵兴,将她卷挟进更深的迷乱里,叫她在后劲愈重的药效下,再难自控。
    深秋的阳光,看着是淡金色的晴暖,但其实落在人身上,并无多少暖意。小内监陆良,见弯身在画案前的长乐公,本就衣衫如雪、身形瘦削,再在这隐有凄寒之意的淡凉天光拂拢下,更显得面色苍白、病体难支,似是凉凉天光中的清透琉璃,轻轻一击,就要碎了。
    内殿隐约传来的动静,他听在耳中,长乐公岂会半点听不见呢。想来,长乐公是以为里面那位女子,是圣上的某位妃嫔,故才能如此淡然作画吧……陆良正暗暗想着时,见长久弯身的长乐公,直起身体,并放下手中的画笔道:“画好了。”
    依圣上之前口谕,长乐公画完《美人春睡图》后,就当离开。陆良遂依御命,请长乐公离开御殿,并稍稍送了一程。
    他望着长乐公渐渐远去的清瘦身影,暗在心内叹一声后,便转身回了御殿。秋阳照耀着天下至尊的宫阙,无数琉璃碧瓦,熠熠如光海,宫墙重峦叠嶂,垂落下绵延不尽的阴影。越行越缓的身影,终似力竭,停在一处无人的阴影里。他微微弯身,向地咳出了一口血。
    几点鲜红,咳溅在雪白的衣袖上,如皑皑白雪里,新绽的一朵红梅,刚刚绽放,即被凛风吹落离枝,飘散风中,瓣瓣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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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机会
    画案上铺陈的雪白画纸, 早在洇透后又被风干,挤皱如水面縠纹,纸旁原有的各式画笔、各色颜料, 也都狼藉摔泼在地,原本五彩缤纷的曼妙色彩, 混杂成一地脏污, 不堪入目。
    脏污延伸的殿内深处, 帐帷静垂如水,长久的燥涌, 终随男子兴尽、药效散尽,平息了下来, 穆骁低首轻亲了亲顾琳琅肩头,说话声气,仍似之前情浓之时, 噙着淡淡笑意道:
    “这暖情药的效用,确实不错, 朕只在酒中加了一点,便能得夫人如此热情相待。夫人今日的声音,真是动听, 娇吟婉转, 像比之前所有, 加起来还要多, 听得朕情难自持, 也不知外殿的长乐公,将夫人的娇吟,听去多少?他画笔下的春睡美人,会不会因此, 更加婀娜多姿?”
    伏在枕上的女子,眼睫稍动,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洇入枕中。穆骁见顾琳琅如具死尸般,一动不动地埋首枕中,一个字也不说,一壁轻抚着她的肩臂,一壁含笑问她道:“怎么,生气了?”
    “……不敢同陛下生气”,女子声音沙哑,如被铁石磋磨过,“只是,恳请陛下,不要再有下次……”
    “不喜欢吗?朕倒是很喜欢”,穆骁道,“夫人素日太过矜持,总叫朕难以尽兴,今日用了这药,显了本性,才让朕好好舒畅了一回。况且,此事也不止朕一人得趣,夫人自己,其实也享受得很,这会子完事了,夫人就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缠着朕索欢贪欢吗?”
    “……男女之间,因为彼此有情,水到渠成的欢好,才可称为‘欢’,若仅因药物刺激而发生关系,就只是一时的体肤之乐,且行事对象,换谁都行,如此毫无情意,只求解欲,与畜牲何异?”女子沙着声道,“真正的欢好,药物刺激不来,唯有真心可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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