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表示:“我当时去找余老师,就看到那小学生就躺在余老师的床上,看到我就跑了,余老师都不在家里。”
——“小孩子不懂事撒谎,她之前想去余老师班上读书,可能是余老师没答应,所以才故意这样子说。”小姑娘的班主任。
那个老师班上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情况。
而梅路路,她几乎就是熊孩子的代表,经常有人看到她和弟弟打架,还欺负过男孩子,把毛毛虫塞进人家的嘴里,对于余老师,大家看到的就更多了。
她骂过余老师,拿石头砸过余老师家的玻璃。这就是一个非常叛逆的熊孩子。
而余老师本人尴尬又好笑地跟她们打招呼,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地否认了小姑娘说的一切。
“孩子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又重男轻女,所以导致她的思想有些极端,可能是因为她想来我的班上,我没有答应,所以这样报复我。”他依旧没有生气。
她懵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是把人抓了,万万没想到这么复杂。
旁边的同事见她皱眉,说道:“其实我也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你没发现吗?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她脸上都是兴奋,一般被那样对待过的女孩子不是这样的反应。”
年轻的李警官回忆了一下,的确,她似乎特别高兴。
“而且她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条理分明,就好像练习了很多遍一样,一般来报案的人,哪怕是成年人都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么小,这就不太正常。”
“可是……”年轻的女警察也说不清楚,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之前接待的一个年轻女性遭遇过不幸,在警局里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想了想,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这也是一件好事,没有孩子被这样对待过。”对方说道:“你跟孩子好好说说,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撒谎。”
女警察到了梅路路的家里,她的脸上没有阴霾,气势凛人,正在跟一个小男孩吵架——
小男孩哭着喊着:“那是我的鞋子,你都给我穿脏了!”
“我穿都穿了,难道你还能打我吗?你打得过我吗?”
年轻的女警察看着小姑娘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了。
但等她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以后,小姑娘表情都变了,她像一头小老虎,凶凶地问道:“你们为什么都相信坏人?”
“我们不是相信坏人,我们也相信你没说谎,只是我们这边也没有证据,我们还去问过其他小朋友了,他们也没有出现这样的现象,是不是你记错了或者是把电视剧里面的事情记成了现实?这些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多月了,小女孩身上也什么证据都没有。
她潜意识里甚至希望她是说谎,这样一来,就没有那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说话的时候,依旧观察着小姑娘。
小姑娘的确不像是遭遇过那样的事情的人,她似乎沉思了一下,紧接着开口说道:“我们去找珠珠,珠珠他们肯定什么都知道!”
“珠珠是谁?”
“珠珠是他的女儿,上一次他女儿和他见面,然后有个女人就打了他一巴掌,还说要把他的破事宣传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不懂,我现在终于懂了!”小姑娘想到这件事,又觉得有了希望。
二十几年前,年轻的女警察看到了小姑娘满脚底的水泡,还是不忍心,又带着人去找余明的前妻凤萍和他的女儿珠珠。
二十几年后,李警官从审讯室出来,拿到了凤萍的住址,同样也赶了过去。
李警官在外面敲了门,凤萍并不在家,李警官再一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凤萍不在家,她在自己的女儿珠珠家里。
珠珠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她的女儿才八岁,正在客厅里写作业。
珠珠和凤萍在厨房里做饭,两个人聊着天。
手机响了起来,凤萍看到来电显示,又看到女儿看过来的目光,有些紧张地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我对他的事情不知道。”
凤萍说着曾经说过了无数遍的话。
她挂断电话,回过头,就看到已经是成年人的女儿站在落地窗户旁,她的表情有些异样,又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
“妈,锅开了,该包饺子了。”
凤萍走了进去,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奇怪。
小小的厨房里,只听到开水咕噜咕噜的声音。
凤萍说道:“是你小姨打来的电话,她问我想不想去冰岛旅游,要是我也想去的话,她就不抱团了,我们几个人单独游。”
“你小姨那个方向感,就算我要跟她一起去,我们也要报个团才行,我们几个都是祖传的方向。”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
旁边的女儿只包饺子,再包到第5个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是警察打来的电话吧?问我爸的事情?”
凤萍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就是听别人说他死了。”珠珠低着头,手上依旧机械地包着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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