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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楚尧尧终于说话了:“你的伤好了吗......还有元神玉......也炼化好了吗?”
    “担心我?”谢临砚的语气中染了几分笑意, 他似乎心情颇为不错,语气也很温和。
    “我不该担心你吗?”楚尧尧反问了一句。
    蒸汽袅袅升起,将整个房间都熏得雾蒙蒙的,连带着谢临砚的身影都好似隐在了雾气之中, 看上去有几分不真实。
    楚尧尧忍不住道:“我在坠魔渊中好像看到了柳如弈的过往。”
    谢临砚“嗯”了一声:“你觉得他很可怜吗?”
    听谢临砚的语气, 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谢临砚似乎也是清楚的,说不定他知道的比她还多,楚尧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问道:“所以每一任天道继位之前都要经历这种事情吗?”
    谢临砚又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有几分异样:“至少我所知道的,都是如此。”
    楚尧尧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天道在成为天道前,经历了无数苦难,经历了无数次的痛彻心扉,但为什么在面对下一任天道时,他们还是要选择用这种方式去磨练下一代呢?
    难道神就注定要无情吗?
    柳如弈是现任的天道,而谢临砚则是被选中的下一任天道,他们都想逆天而行,柳如弈明显是失败了,那谢临砚呢?
    他也会失败吗?失败之后,他又会怎样?
    会像柳如弈这样,最后还是成为了无情的天道,还是说,他会有更为凄惨的结局。
    到那时,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谢临砚,”鬼使神差之下,楚尧尧突然开口问道:“我若死了,你会伤心吗?”
    她微垂眸,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谢临砚的回答,再一抬头,便见青年竟然已经绕过了屏风,站在木桶前,神色不善地看着她。
    白发消失了,赤瞳也消失了,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没束发,乌黑的头发像绸缎一般披散至腰间,显出几分懒散来。
    楚尧尧愣了一下,随后心中一惊,旋即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
    她还没穿衣服呢!
    水纹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荡开,谢临砚笑了一声,笑得颇为不屑:“你躲什么?衣服都是我给你脱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了。”
    楚尧尧:“......”
    她没说话,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谢临砚在干什么。下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哗啦”一声水响,楚尧尧下意识想回头一看,但在她意识到什么之后,她又硬生生停住了,整个人往木桶边缘缩去,手紧紧攀着木桶的便,似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谢临砚进来了!
    她还什么都没穿呢!谢临砚就进来跟她泡在一个桶里了!
    “你、你要干什么?!”楚尧尧的声音都抖了,她再次努力地把自己往木桶边上缩了缩。
    “干什么?”谢临砚的声音中依旧带着笑意,似是在故意逗她:“桶这般大,水这般多,你一个人洗岂不是很浪费?”
    身后有轻微的水响,楚尧尧能明显地感觉到,谢临砚的气息近了。
    “楚姑娘,在下没穿衣服,你要不要转过来看看?”他的声音很轻,尾音低低的,莫名有些勾人。
    可能是水太热了,楚尧尧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都红了,一阵阵地发烫。
    “我为、为什么要看?”楚尧尧被谢临砚都给整懵了。
    他在干什么?勾引她吗?
    同生共死咒不都解了吗......那就是......喜欢她?
    都出了坠魔渊了,没有坠魔渊磁场的影响,九尾狐妖丹就算效果还在,那也已经减轻了才对......这样了还喜欢她?
    谢临砚总不可能是馋她身子吧?
    她正胡思乱想着,便感觉到谢临砚的胸膛贴到了她的后背上,一瞬间,她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他还真的......没穿衣服。谢临砚抬起了胳膊,搭在了木桶的边缘,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他的臂弯之中。楚尧尧放在木桶边缘的手都扣紧了,但她并没有躲开,她的呼吸也莫名有些急促了,与他紧贴着,她隐约有种全身战|栗的感觉,却并不是被他吓的。
    谢临砚慢慢垂下头,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随着他说话,他的气息好似有意蹭着她:“我还以为你会挣扎呢。”
    楚尧尧微偏头回眸望他,正对上谢临砚的视线。或许是因为蒸汽太热了,他的眼眸都好像被渡上了一层水汽,望着她的眼神竟显得温柔又深情。
    “你很期待我挣扎吗?”楚尧尧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只是觉得......楚姑娘总是害羞,现在这般纵容在下......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他这话真是......不过他倒也没说错,楚尧尧现在就觉得无比的窘迫,但被谢临砚直接了当地拆穿后,她还是觉得稍微有点儿丢脸,刚想转过头不看他,谢临砚就凑近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楚尧尧的睫毛都抖了一下,扭回头去不看他。谢临砚轻笑了一声,他的胸膛也随之轻微地震颤,笑罢,他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脸颊,又一点点啃咬着。
    楚尧尧有些紧张,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屋内有轻微的水声响起。楚尧尧有那么好几次,都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或者还在做梦。她这是在跟谢临砚干什么呢?
    好半晌,她小声问道:“谢临砚......你喜欢我吗?”
    “你在怀疑什么?”谢临砚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将她往回揉进了怀中。
    楚尧尧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扣在桶边的手也滑了下来,她似是想将谢临砚的手拿开,手掌压在了他的手背上,犹豫片刻,最终没有用力,任由他得寸进尺地掐了她一把。
    “我若不喜欢你......我们现在这算什么?”
    谢临砚的掌心之下,是她越来越剧烈的心跳,楚尧尧觉得自己缺氧缺得太厉害了,头都开始晕了。所以,谢临砚这算是再一次地对她表白了,即使没有坠魔渊的影响,他也还是喜欢她的?......真魔幻啊......楚尧尧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她也说不清楚听到谢临砚这么说之后,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害怕,只隐约有些不安,甚至又生出了想逃脱的冲动,但谢临砚将她紧紧困在怀中,往前逃会撞入他的手掌之中,往后退,则是他坚实的胸膛。
    “尧尧,”谢临砚突然低低地笑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你在害怕什么?”
    楚尧尧一愣,随即便心虚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害怕,你不要瞎说。”
    “真的吗?”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问道。
    “真的。”楚尧尧疯狂点头。
    谢临砚突然重重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楚尧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吗?”
    楚尧尧:“......”
    他在她耳边道:“其实你不必刻意来讨好我,我若真想杀你,你再怎么讨好我都没用的。”
    楚尧尧的呼吸一滞,便又听谢临砚哑声对她道:“就像你说的,我根本舍不得杀你。”
    他微顿一下,继续说道:“所以,跟我回魔域,与我结契。”
    “你还真打算跟我结契?”楚尧尧稍微有些意外,她回眸看他,心中还是觉得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谢临砚竟然真的打算与她结契?她一直以为,他在坠魔渊这么说时,是因为脑子不清醒。
    谢临砚却因为她这句话脸色沉了下来:“楚姑娘这是打算反悔吗?”
    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太重了,让人疑心要是真拒绝了他,可能会被他生生掐死。
    楚尧尧:“......”
    这是求婚吗?这简直跟逼婚似的......
    “我没想反悔,”楚尧尧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一个魔尊,让我来当你的道侣,是不是让人觉得有点儿......有点儿不可思议,毕竟我除了纯阴之体之外,修为也不高。”
    他神色这才缓和几分:“原来你是担心别人的议论,你放心吧,要是有人敢议论你,我就去将他给杀了。”
    楚尧尧:“......”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别人要是都知道我是你的道侣了,不会绑架我用来威胁你吧?”
    谁知谢临砚听完她的话竟然冷笑了起来,非常不屑地问道:“楚尧尧,你觉得我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的人吗?”
    谢临砚的这声“妻子”,让楚尧尧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她回眸,眼神略显异样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其实我们也可以偷偷地不让别人知道。”
    谢临砚得罪过那么多人,就算他有持无恐,楚尧尧都觉得危险。
    谁知她这话说出来之后,谢临砚竟然还不乐意了:“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个名分!”
    楚尧尧:“?”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好像又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跟我回魔域,我们举行双修大典,昭告天下。”
    楚尧尧惊了,好家伙,这是要举行婚礼啊,还要大肆宣扬,楚尧尧觉得谢临砚可能对自己的情况没有点儿数,就他这个拉仇恨的程度,是真嫌婚礼不够热闹吗?
    “然后,把捣乱的人都杀了就行了。”谢临砚又冷笑着补充了一句。
    楚尧尧:“......”
    谢老魔,不愧是你!
    “这么喜庆的日子,见血不好吧......”楚尧尧斟酌着说道。
    “没关系,就当给我们助兴了。”
    “......你不是还要杀天道吗?”
    谢临砚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我们可以先准备着,等我杀了天道回来,就立马举行双修大典。”
    他语气的深处藏着浓郁到极点的暴戾之气。
    谈话到了这里,楚尧尧抬眸看向谢临砚,他也盯着她,他在笑,神色间却隐约透着某种极为疯狂的情绪,让人看上一眼就心底有些发怵。
    楚尧尧的心跳莫名加速了,她终于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儿,谢临砚不是一直都怀疑她的出现跟天道有关吗?
    所以他说这么多的意思是......就算她真是天道派来的奸细,他也非得把她困在身边不可,大不了就是把阻止的人都给杀了。
    的确,谢临砚可是连天道都不怕的人......
    只是,楚尧尧有些想不到,谢临砚竟然会对她这么......迷恋。
    他现在对自己的状态,让楚尧尧觉得用“迷恋”这个词来形容是最为准确的,她有些分不清楚,他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九尾狐的妖丹,还是他真的喜欢她,又或许,他还有着什么别的阴谋。
    她同样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如此剧烈的心跳,到底是因为害怕他,还是因为喜欢他,又或者,两种都有了。
    楚尧尧尽量放松自己,向他怀中靠去:“谢临砚,”她轻声唤他的名字,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慢慢按住,像是在鼓励他触碰自己一般。
    谢临砚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楚尧尧呜咽一声,一时站立不稳向下滑去,又被他撑着扶助了。她仰头去看他,眸中含了些泪,目光有些许的迷|离。谢临砚垂眸看来,声音有些沙哑,他问道:“掐疼了?”
    常年习剑之人,手上都覆着剑茧,确实磨得她有些疼,却还带着些别的异样感觉。她其实......挺喜欢的。好半晌,楚尧尧摇了摇头,她伸出手,在水中向身后探去,她的手腕被谢临砚一把攥住了,青年挑眉看她,神色有些异样。
    楚尧尧道:“不能只让你摸我吧,要不然我太吃亏了。”
    谢临砚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光越发幽深,他的胳膊下滑,搂着她的腰就将她翻了过来。四目相对,楚尧尧的心跳更快了,水实在太热了,熏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的呼吸愈发急促。谢临砚看起来实在是太......
    发尾浸在水中,湿漉漉地贴着,他的胸膛之上,肌理分明,与乌黑的发,艳红的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临砚拉起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慢慢按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目光很热,像是能将人烤化一般。
    “尧尧。”她的名字在他的唇齿间摩|挲,因为音调太低了,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般轻轻扫过,直痒到心底。
    他缓缓用力,压紧了她的手掌:“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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