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不常做,主要是没时间。”
曹瑞文完全想不通一个大男人为何会爱下厨,衙门的事情有多忙他心里有数,仅有的那点时间他宁愿看看书,作作画,与友人吟诗喝酒,或是与妻妾水乳交融,哪个不比下厨有意思?
曹瑞文不好意思光站着不动,艰难地跨入厨房大门,“我来帮忙吧,不知我能做些什么?”
沈嘉头也没回,摆摆手:“不必,很快就好,曹兄无聊了可以去院子里逛逛。”
曹瑞文看到他在洗菜,旁边的菜篮子里还放着一些没洗的,于是挽起袖子走过去,结果手还没碰上菜篮子,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篓子,盖子掀开,一群螃蟹挥舞着钳子争先恐后地爬出来!
“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曹瑞文这辈子都没自己动手剥过螃蟹,更没见过活物,乍一眼这丑陋的东西,还以为是什么毒物,心想:这一定是沈嘉算计我的新方式!
他连连后退,不小心撞翻了一坛老酒,浓郁的酒香弥散开来,同时沾染了他全身。
沈嘉事先不知道厨房里放着蟹,这时候还没到秋季吃螃蟹的时候,看着更像是海里的海蟹,不知怎么保存的,竟然还活着。
“别动,曹兄,你脚边有……”
“啊啊……”曹瑞文大吼一声,跳着脚跑出厨房,一头撞进了赵璋身上。
“放肆!”随着赵璋回府的暗卫还未看清人影齐齐出动将人丢开,曹瑞文重重砸到地上。
赵璋瞥了眼厨房里脏乱的景象,摆摆手让暗卫去处理,走到曹瑞文身旁,居高临下地问:“你为何会在这儿?”
曹瑞文的哀嚎戛然而止,抬头看到赵璋铁青的脸,忙爬起来跪好,“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回答朕,你为何会在这里?”
“是……是沈大人邀请臣来家中做客。”曹瑞文不傻,现在终于明白这怡园是什么地方了,这明显就是皇上金屋藏娇之所啊,沈嘉果然还是在算计他!
这样的机密肯定是不能泄露了,如今被他撞个正着,皇上会不会杀人灭口?
沈嘉洗干净手走出来,亲自将曹瑞文扶起来,“实在抱歉,我也不知厨房里放着那东西,吓到曹兄了吧?”
“不……不碍事。”曹瑞文确实被吓得不轻,但不是因为那不知名的生物,而是因为眼前这个阎王。
沈嘉跟赵璋解释道:“今日在顺天府审案,那胡商乃故意设局欺诈,已经查明真相,曹大人替城北的百姓洗刷了冤情,于是就请他过府喝一杯。”
赵璋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问他:“那你们在厨房做什么?”
“弄点吃的,你用晚膳了吗?”
赵璋白了他一眼,他这个时间回来不就是为了和沈嘉一起吃饭的,居然还有脸问。
厨房很快就收拾干净了,那些海蟹也重新装进了篓子里,沈嘉高兴地跑进去,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这蟹难得还活着,我煮个汤吧,你们去外头等着。”
厨房里很快就传来了切菜声,曹瑞文尴尬极了,索性告辞离开,“皇上,臣突然记起家中还有事,请允许臣先行告退!”
“你若是此时离开,岂非让他误以为是朕赶你走的?”赵璋恼怒地谴责道:“君子言而有信!”
“是是,那臣……”
“去外头候着,好了再进来。”
曹瑞文无奈地看着他,当年他做伴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待遇啊,好歹也给他一间屋子一杯茶吧。
赵璋留下一句:“要什么自己去找,这府里没有下人。”然后也钻进了厨房。
曹瑞文站在院中望着天空孤寂地想:这二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这难道就是断袖分桃的情趣?
他身上的衣裳被酒染湿了,而且一股酒味,想换身衣裳免得冲撞了皇上,可是绕了一圈别说是找到替换的衣裳了,连路都找不到了。
他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无奈地看着这座庞大的府邸,真不知那二位哪来的情趣住这样的地方,还连个伺候的下人都不配,这是连下人都嫌碍眼了么?
最后还是沈嘉做好饭发现他不在,让暗卫找回来的,见他还穿着脏衣,歉意地说:“怠慢曹兄了,我那儿有未上身的新衣,我二人身高差不多,不如先穿我的将就一下吧。”
曹瑞文只能点头,去换上新衣后才惴惴不安地坐在了沈嘉身旁,对面就是皇帝,桌上摆着三份食物,还有一大盆汤。
他想起这碗汤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顿时有些害怕,这种时候,别说只是一道汤,就是毒药摆在他面前他也得吞下去。
“曹大人平日肯定很少吃这些简陋的食物,不知道习不习惯。”沈嘉做了一大锅炸酱面,除了他们三人份的,剩下的给暗卫们分了。
别说,这粗陋的食物还很得暗卫的青睐,香喷喷油滋滋还管饱,可比御膳房做出来的精致美食好多了。
“曹兄不必拘谨,今日就当是到朋友家做客,若是你觉得不自在,不如我们二人到外头吃?”沈嘉体贴地问。
曹瑞文可不敢,“多谢沈大人,如此甚好,臣有幸与皇上同桌用膳乃人生大幸。”他在二人的目光下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第一口吃太急被烫了一下,但意外的好吃,肉酱的香味很独特,能直接刺激味蕾,面食也筋道,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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