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回踱了两步,又问碧秋:“现在赶过去的话来得及吗?”
看样子这是要管到底了。
碧秋眼睛一闭,决定跟着自家公主一条道走到黑:“自然是来得及的。”
来不及她也得让事情变成来得及!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爬到一等宫女的位置,她碧秋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明皎带着人急匆匆出门,碧秋揪住一个跑腿小太监吩咐几句,随即才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走的是大路,而且为了照顾明皎的舒适程度,速度也不太快,要是抄小道快跑的话是能够赶过的。所以当他们到达时,已经有人在外面等候,看见碧秋时立即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碧秋得了消息点头,直接引着明皎从另一处侧门进去。
而后他们就抓住了一个往土里倒药汁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摁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些不在状况,还企图狡辩:“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碧秋已经效率极高地请来了太医,就着没倒完的药渣略略一分辨:“启禀殿下,这就是给三皇子熬的药。”
而另一头也有人带着盅药直直奔过来:“公主殿下,这是在煎药房煮着的药,药盅上的标记是给三皇子的!”
太医揭开盖子一闻便大惊失色:“这药是谁煎的?三皇子要是吃了症状定是要加重的呀!”
明皎直将目光转向那小太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眼下人赃俱获,想要辩驳是没多少余地的了,那小太监结结巴巴半天,最后自暴自弃道:“小的不清楚呀!此事都是赵公公吩咐我做的呀!”
他痛哭流涕地从怀里拽出一枚令牌来:“就是贵妃宫里的赵公公!”
赵公公的话宫里可能有不少,但贵妃却只有一个——二皇子明宇的生母向氏。
一刹那的时间明皎脑子里闪过无数头脑风暴——要说是向贵妃害明应,动机成立,能力也成立,可根据自古宫斗剧的套路,事情真的会有那么简单?退一步说假如真的是向贵妃干的,那明宇又知道吗?
一直以来明宇在明皎心中的形象都是温和友善的炮灰哥哥,要是突然变成心机怪的话这落差确实有点大……
明皎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东西,三皇子的侍从已经闻讯赶至,朝她感动道谢:“多谢公主殿下,要不是您今日抓住了这个贼子,我们殿下不知……”
他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明皎有点尴尬地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她看向那小太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既、既然是跟后宫有关……”
明皎想了想道:“那就先押下去,通知母后来处置。”
遇事不决找亲妈,冯微月是后宫之主,肯定比自己清楚该怎么做。
把这里的乱象收拾了,又吩咐太医亲自盯着去熬新药,明皎才对那侍从道:“正好我今日准备去探望三皇兄,他身体怎么样了?”
侍从有些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殿下他素来体弱,这几日又被换了药,自然……”
明皎了然点头,又留下一批人手盯着煎药的过程,随即才出了院子,上马车往三皇子所住的宫殿而去。
在煎药房这一遭闹的动静不小,明应自然是得了消息,当下撑着病体也出来迎接了明皎。他面色苍白,一身素色衣衫下是遮掩不住的清瘦身材,见明皎下马车,冲她勉强笑笑:“今日的事情真是多谢四皇妹了。”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明皎一阵唏嘘,她连忙提着裙子过去,伸手要扶明应进去:“三皇兄你也真是的,生病就多休息,不用出来迎接我。”
明应被明皎扶住的时候身体一僵,不太习惯她这样的殷勤:“四皇妹似乎,有些变化?”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往日你总是和二皇兄最要好。”
要是遇上了像今日这样的事,哪里会替他出头?
明皎呃了一声:“是吗?”
她转移话题道:“不说那个了,三皇兄,我今日特地给你带了些温补的药材,你身子弱的话可得好好养养,现在还在生病就算了,等好些以后可得勤锻炼,住处也要时常保持通风,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对了,”明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三皇兄,那幅《傲风寒梅图》还在你手上吧?我可不可以出钱再把它买回来?”
这个问题出口的时候明皎自己都觉得脸有点烫,她嘴角微抿,心里打定主意就问这么一句,要是明应拒了的话就算燕冢倒霉——而听润润之前的说法,明应是个爱书画之人,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割爱。
明皎在心里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企料明应脚步一滞,而后点点头,答应了:“好啊。”
他轻轻道:“这本就是我从四皇妹这里取走的,四皇妹要拿走的话我自然理当奉还。”
明皎倒是愣住:“可、可是你也花了千两黄金啊!”
——这个数字远超画作本身价值,绝对是原身在故意刁难明应。
她结结巴巴:“那、那这样,我回头把黄金还给你,你再把画给我。”
明应摇了摇头:“兄妹之间何须说这么多?你今天不也帮了我吗?正巧我把《傲风寒梅图》带来行宫了,四皇妹且先等等,我这就去替你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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