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诗亦叹口气:“不满她明皎又能如何?”
她苦笑一声:“先前在栖雁山时你没有跟着来,我那日可是遭尽了明皎的羞辱。这次还敢公然顶撞,是不要命了吗?”
孟秀媛一滞,栖雁山的事情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谁让那明皎非要隐在暗处做偷听的勾当!”
她一跺脚:“总之,这么向她认输,我不服气!”
吴诗亦幽幽凝视她半晌:“……你,当真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自然!”孟秀媛道,“她明皎有什么本事?无非就是投个好胎罢了!凭什么比得上你我?”
吴诗亦道:“能投到皇后娘娘的肚子里就是她的本事,除非……咱们这辈子是别想在明面上压过她了,不过……”
孟秀媛连连追问:“不过什么?”
吴诗亦自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来:“明面上压过她明皎不可能,暗地里让她出些丑还不简单吗?”
她拉起孟秀媛的手掌,将药瓶塞到对方手里:“按照往年惯例,我们之后会去西风酒楼用午膳,到时候咱们可以借向明皎道歉敬酒的机会,把这个下在她的酒里。”
孟秀媛问道:“这是什么?”
吴诗亦嘴角勾起丝微笑:“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一点泻药,足够让她在席间出个大糗了。”
“不过万事须得小心,”她叮嘱道,“此事最好由你亲自经手,连侍女知道了都有泄露的风险。”
孟秀媛重重点头,颇为感激道:“诗亦姐,真是谢谢你了!”
吴诗亦道:“咱们姐妹,何须言谢呢。”
那头明皎从投壶游戏中挣出来,一转头又看到另一边卖糖葫芦的,兴冲冲跑了过去。
孟秀媛揣着药瓶子和吴诗亦分头从巷子中出来,看眼远处明皎,脸上露出些狠色来:“我让你之后还得意!”
她又看见萧水悦站在不远处,神色莫名望向明皎那边,连忙提着裙子小跑了过去:“萧姐姐!”
……
而此时,洛京西城区,芦花胡同,芦花书院。
“安夫子!安夫子!”一群小萝卜头围住燕冢,叽叽喳喳,“这个字怎么念?我不认得!”
“昨日院长讲的那篇课文我又忘了意思!安夫子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也有关注点完全不在学习上:“安夫子!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三丫星星眼看向他:“比以前更好看了!”
燕冢捏着书卷的手用力、再用力。
裘元白踱着步子慢悠悠晃过来,手里还摇着把扇子,怡然自得:“安陵,真是辛苦你了哈。”
如果这是漫画,此时燕冢的头上大概已经满是代表愤怒的十字路口。
他咬牙看向裘元白:“老师,病重?”
这活蹦乱跳的样子,病的哪门子的重?
裘元白眼睛都惬意地眯了起来:“不这么说的话你哪能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他走过去,语重心长地用手里扇子拍了拍燕冢的肩膀:“老师这也是为你好,你看,今天是七夕,这街上多的是夫妻啊、订了亲的男女、有意彼此定亲的男女,你说你,从年头寡到年尾,老师这不是怕你看了触景生情,觉得伤心嘛。”
燕冢差点气笑:“那我是该谢谢老师了?”
亏得他火急火燎一路从公主府赶来,生怕……
裘元白摇头晃脑:“不用不用,这都是为师应该做的。”
他往一旁柳树荫下的躺椅走去,而后舒舒服服往里面一靠,不忘叮嘱燕冢:“安陵,把这些小家伙们的问题回答了,忙起来,就不会想到今天是七夕了。”
“哎对了,”裘元白又从躺椅上坐起来,“先前来送药材的是公主府的人吧?他们怎么会以为我生病?”
燕冢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公主府。”
“你为什么会去公主府?”裘元白眼珠子一转,蓦地一惊,“难道……”
燕冢太阳穴一跳一跳,突然开始后悔起刚刚的多嘴来。
他面色一板,转过身便要回去面对那群小萝卜头:“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却听见裘元白在背后跳脚的声音:“不行!”
燕冢一回身便看裘元白一下子站起来,胡子都快炸起来:“我绝对不允许明皎当我的徒媳妇儿!”
“就她那顽劣脾性,老夫迟早有一天得被她气死!”
燕冢恼怒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什么叫我想到哪里去了?”裘元白理直气壮道,“为师就没见过你主动找过哪个女子,还是七夕!都找到人家府上去了!”
他眼珠子一转,贼精贼精地靠过来:“安陵啊,你跟老师说说,你,真的对人家没兴趣?”
燕冢硬邦邦推开裘元白指过来的扇子:“没有。”
他声音冷硬:“我不可能和大寿皇室牵上那样的瓜葛。”
他们这君臣的关系能平静地维持到如今都已是奇迹,自己又怎么可能和皇族女子产生异样的情愫?
裘元白见他这副表情,倒是难得没再插科打诨下去,而是沉沉叹了口气:“当年那件事……或许有蹊跷也说不定。”
“你爹他不是个东西,大寿皇族或许也有错,不过,”他道,“安陵,人是要向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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