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尊敬点!以后这就是咱们的皇子妃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哪里有不对?”一个大汉捻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嘀嘀咕咕道。
另一人立即往他脑袋上猛地拍了一下:“哪里不对?”
他指指躺在马车里的粉衣服姑娘:“咱们一步一步都是按照皇子殿下的指示来的!”
“西风酒楼!天字包间!女的!贵族!漂亮!粉色衣服!”
他气势十足:“当时整个包间里就这一个穿粉色衣服的贵女,除了她,还有谁可能是明皎公主?!”
那有些迷茫的络腮胡大汉也犹犹豫豫:“按理说是如此,可……”
那人反问道:“她不是女的吗?看起来不像贵族吗?不漂亮吗?穿的不是粉色衣服吗?”
“可是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啊,”络腮胡大汉道,“还一直在流汗。”
“那也有可能是咱们这个迷烟的副作用,”那人大声道,“该死的中原大夫,下次咱们一定要和皇子殿下好好说说!”
两人最终没有再争论下去,片刻后马车自后门驶入宅中,伊斯拉木已在院内等候。
他兴奋地搓搓手,大声道:“让本皇子看看我的新娘!”
负责执行任务的大汉们将马车中昏迷的女子搬下。
而后伊斯拉木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他往马车里看了看:“没了?”
大汉们满脸迷惑:“没了……吧。”
伊斯拉木推开人就往马车里看去,不负各位大汉所说,果然空空如也。
他转头,指着那昏迷女子:“——这是谁?!”
大汉们结结巴巴:“明、明皎公主啊。”
伊斯拉木直接从马车上掏出一副画像来,哗啦展开,和那躺在地上的女子摆在一起比对:“这是明皎?你们有种看着这幅画像再跟本皇子说一遍,这是明皎?!”
之前那个就坚称这是明皎的大汉迷惑道:“是……是的吧?”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道:“不是吗?我看着觉得挺像的啊?都是中原人的五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那包间里就这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不是她还能是谁?”
伊斯拉木气极反笑:“本皇子难道还能认不出自己未来的皇子妃吗?”
他几乎是在咆哮:“你、们、抓、错、人、了!!!”
他指着那女子道:“这明明就是——”
等等,这是谁来着?
伊斯拉木脑中瞬间闪过数张大寿贵女的面孔,但情急之下硬是找不到对号的——每一个看上去都多少有点像。
有位他极亲近信任的心腹小声地道:“是这样的殿下,我听说有一种病症,叫做脸盲,具体的表现就是认不出人脸,会不会……”
伊斯拉木差点一个大嘴巴子给他扇过去:“你是说本皇子认不清人?还是说我们这些人,连一个女人都分辨不出来?!”
“是这样的殿下,”那心腹又急速道,“其实这一路来大寿,我就思考了很久,似乎我们都不怎么分得清大寿人的样子,就像那些大寿人也不怎么分得清我们一样。”
想到好几次自己被认成伊斯拉木的场景,那心腹忍不住冷汗狂飙:“您说,这会不会上天在警示我们,不要娶大寿的明皎公主?”
“你给我滚!!!”
那心腹在依言滚蛋前又问了一句:“所以伊斯殿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伊斯拉木没好气道,“把她给我送走!去联系明宇!问问他是怎么给的情报!”
大汉们哦了一声,一头一脚抬起那昏迷的女子就又往后门的方向而去。
中途有人嘀咕了一句:“谁啊?放屁这么臭。”
他们走到后门的位置,拉开门,下一瞬抬着人又冲了回来:“殿下不好了!后门有人!”
伊斯拉木正要问怎么回事,这小宅子的前门处又传来猛烈的撞门声:“开门!!”
那滚走没两步的幕僚又惊慌失措地滚了回来:“是执金吾!”
伊斯拉木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在一刹那变得更加难看。
时至此刻,他哪里猜不到自己是暴露了?
手下人皆一副无措模样,伊斯拉木烦躁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先把人藏起来?过会儿记得统一口径——我就是来置办宅子的!”
大汉们应声抬人,急匆匆就往宅子里卧房的方向冲。
他们刚一闪身进去,脆弱的大门再也顶不住执金吾们的摧残,被猛地撞开。
砰——
呼啦啦一队士兵便涌了进来。
燕冢骑马当先而入,稍落后他半步的是康浩和洛京的京兆尹,伊斯拉木抬头看他们,脸色极其不好看:“你们大寿的待客之道就是私闯别人的宅邸吗?”
燕冢根本就不理会他,倒是京兆尹还说了几句:“伊斯皇子,你们西凉的做客之道也不是他国的首都强行掳人!”
康浩比较干脆,直接朝士兵们下令:“搜!”
“你们!”
伊斯拉木怒目圆瞪:“本皇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现在听不懂没事,”燕冢终于开口道,“之后就该懂了。”
他语气冷淡:“看样子本官先前那些忠告,伊斯皇子并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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