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从更早或者更晚的时候,但至少此刻,明皎能完完全全认清自己的心意如何。
她向来不是那种爱回避的性格,所以选择了大大方方地迎接。
想想燕冢为什么回避,明皎又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随即佯作生气地反问:“那天我是喝醉了,可你连我的话都没听全就给我定罪也太过分了吧?”
燕冢的手下意识搭上她腰间,指节不自觉蜷紧。
“我说自己是个倒霉蛋,从来就不是因为遇到了你,”明皎无奈道,“还是你觉得明宇那几个家伙不够让我觉得倒霉的?”
“而且最后,”明皎又突然退出燕冢的怀抱,虎着脸直视燕冢,“你是气得直接走了是吧?”
“我印象里最后一句话明明说的是——”
燕冢突然伸手,以一种要把人嵌进身体里的力度将她死死搂在怀里。
明皎剩下的话自然而然消了音。
此时风也寂静,层掩的假石林中只有他们两人,静谧到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过了许久,明皎觉得自己血液循环都快不通畅了,才艰难地扭了下头,善解人意地道:“你要是想亲我的话我不介意的。”
能不能先把她松开一下下?
燕冢这才回过神来,他稍微松开了一点手,抿了下唇,借着夜色方才能掩饰自己完全红透的耳根:“……我会去找陛下赐婚的。”
明皎听他这么说却是一呆:“赐赐赐赐婚啊?”
燕冢稍有放晴的脸霎时间又沉了下来,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你不愿意?”
见刚刚才安抚下来的人又有炸毛的趋势,明皎连忙伸手拍拍他,结结巴巴道:“倒也不是不愿意吧,就,那个什么。”
她脑子也是一团浆糊,点满技能点的胡编乱造在此刻也发挥不了丝毫作用。
最后明皎败下阵来,选择实话实说:“我觉得有点太快了。”
搁现代的话谁不得谈个一两年的恋爱,才开始慢慢考虑步入婚姻的啊?更不说可能还会有的同居试婚等等等等。虽然明皎现在很确定自己的心意,也愿意尊重下大寿的文化传统去掉同居试婚这种东西,但刚确定关系就跳到结婚这一步……她是真的有点不适应。
明皎企图向燕冢解释说明:“就,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比较特殊吧……在我们那里,男女之间都是要谈一段时间的恋爱才会谈婚论嫁的。”
“所以,”她讨好地朝燕冢眨眨眼睛,“再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吧?”
燕冢声音沉沉:“……可是我一刻都不想多等。”
天空又炸开一朵烟花。
虽然见识过不少“甜言蜜语鉴别录”,但明皎还是在刹那间被击中。
她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说话。
一个说:我好心动。
另一个说:我也是。
有那么一瞬间明皎都想点头了——赐婚就赐婚,反正她是公主,后悔了还可以退嘛。
而还不待理智重新占领高地,面前男人突然倾身吻了下来。
这次是实打实的,真吻。
明皎一瞬间瞪大眼。
这般近的距离,清晰到连毛孔都可见,她清楚看见燕冢正凝视自己,那双黑白分明又清冽的眼睛里正盈满温柔色彩。
恍惚间明皎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坐在椅子上的大反派正冷眼看着自己,当时他面上分明是带笑的,却让人觉得冷到心底。
她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爱情使人变质。
而后燕冢伸手蒙上她的眼睛。
于是唇上吮磨辗转的触感更加清晰。
明皎一瞬间涨红了脸。
——要命了,她不会换气!
缺氧带来的后果十分明显,等这一吻结束,明皎已经腿软地趴在对方怀里,她咬牙切齿瞪着人指责:“你这就是在对我使美人计!”
怀里人几乎将全身重量依托,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迷蒙水光,燕冢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都带上沙哑之意:“别看我了。”
明皎突然低声嘟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燕冢瞬间低头看向明皎。
他目光中隐有惊喜:“你答应了?”
明皎慢吞吞道:“我刚刚想了一下吧,就,我是公主啊,所以……”
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要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话那也可以随时退的对吧!”
燕冢:“?”
他目光微微停滞,声音仿佛带上深长意味:“嗯?”
明皎才反应过来现下的情况——她正在当着自己刚刚确定了关系的男朋友,讨论以后该怎么分手。
而她这位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已经轻轻抚上她后颈,语气堪称温柔:“你想什么时候退婚?”
明皎浑身鸡皮疙瘩狂冒,疯狂摇头:“没没没,我这不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祝你新年快乐!新年快乐还不行吗!”
燕冢的手便哭笑不得地一顿。
还不待他说什么,明皎先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装模作样看了眼天色:“哎呀好晚了,母后等我怕是该急了,我得先回去了!”
说罢她便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冲回来,踮脚使劲在燕冢颊边啾了一口,故作凶狠地威胁:“以后不准随便瞎想!”
然后才一溜烟从假石山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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