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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殿下对陛下情谊濡慕至此,怎么可能是那什么灾星?
    燕冢却已经转过身来,看见这整齐划一的人群。
    他表情不变,语气微微上挑:“几位皇子一同前来,还有这诸位同僚,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议?”
    明宇道:“还是燕大人高明,本皇子这番过来确是有要事要提的,眼下四皇妹也在,倒是好办许多了。”
    他转身吩咐侍从:“去里面请皇后娘娘出来吧,事关国运和父皇龙体,她也应当在场才是。”
    燕冢目光登时冷凝下来。
    他轻易扫过来人们身份,明应也在其中,看表情懵懂,但显然此番被针对者不会是明应,而明宇几人也该清楚,光凭在场这些大臣没有谁能够制得住自己,现下又要叫上冯微月,再结合明宇先前那番话……
    明皎表情茫然抬头:“嗄?”
    燕冢正要找借口让她先行离开,明宇却像是迫不及待般朝身后一位大臣示意:“贝大人,说说吧。”
    这被点名的贝大人乃侍诏,为太常下属机构太史属官,掌星历、龟卜,此刻点他出来,明宇要玩的把戏已经十分明朗。
    贝侍诏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但还是依言站出来道:“因开年祭典,臣与太常数位同僚都起卦向天问祷,前两日臣曾卜出一卦,又结合星象,那结果……当时臣以为是自己技艺不精,可今日陛下急症,种种却正好和卦象对应!”
    燕冢语气冷冷:“贝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吞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他唇角弧度讥诮:“毕竟事关国运与陛下龙体,所有人都不可马虎。”
    那贝侍诏对燕冢的雷霆手段并非不知,此刻更是明白对方话语里的威胁,但……
    他心一横,直言道:“那卦象显示:紫宸见冲,荧惑摇动,太微垣乱,心月有应,芒角披血,直压中宫,阴阳逆乱,不利大人!”
    冯微月赶到时正好听见这卦辞,她当下眉心狠跳,抢先厉声道:“一派胡言!”
    明皎有点迷茫地转过头去,只见冯微月快步走入,端的是疾言厉色:“本宫奉劝贝侍诏说话时得仔细掂量,陛下如何就是被冲撞了?”
    她眼角眉梢皆是冷笑:“更何况我大寿海清河晏,半年前才与西凉西越定下合作贸易,这国运又是如何摇动的?再说这直压中宫——本宫现下不正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那贝侍诏被冯微月浑身的气势压得几乎不敢说话,明宇这时却站出一步,面上笑意温和:“皇后娘娘着什么急?贝侍诏都还没说这预言指的是谁呢。”
    同在人群中的明敬却冷哼一声:“这指向还有如何不明显的么?”
    明宇却似急急反驳:“大皇兄此言差矣,虽说四皇妹耳后是有一颗红痣,但……”
    他突然猛地顿住,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原来皇后娘娘是因为四皇妹才着急的啊。”
    明皎:他们文化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厅内关于那贝侍诏提出的卦辞争论好几轮,皮球踢来又踢去,明皎终于勉强弄了个清楚。
    她弱弱地举起手来:“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是个灾星,冲撞了国运,所以父皇今天才在祭台上晕倒?”
    明敬冷冷道:“四皇妹既然已经明白,便自戕以向大寿谢罪吧。”
    明皎:“……”
    她真诚地看向明敬:“大皇兄,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有幽默感。”
    明敬:“?”
    一直在明皎身前的燕冢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正要开口时却被明皎拦住。
    此刻明皎已经明白过来现下的状况,她心跳如擂鼓,面色倒还算镇定:“大皇兄难道不是在说笑话吗?”
    她学着燕冢压人时那种审视的目光,将在场人一个个给瞪了回去,而后才故作惊讶道:“不是吧不是吧?这个贝侍诏随便说了个预言你们就真的信了?”
    还真有大臣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
    明敬却冷笑:“贝侍诏乃太史属官,专司星历龟卜,他所占卜之事,怎能叫做随便?”
    明皎道:“我不信,龟卜壳子上是有字还是把那什么星象给画出来了?你让他指给我看看啊。”
    贝侍诏一脸激愤:“既是预言,自然不会现在就显现,公主殿下此番话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他义正言辞:“现在陛下正躺在里间卧床不起,一切还不算太晚,若是及时采取措施的话……”
    明皎直接打断他:“采取什么措施?让我自戕?”
    她嗤笑:“你们怎么不干脆架个火堆把我绑在上面烧了?”
    那贝侍诏一窒。
    明皎道:“你说我在胡搅蛮缠,我还说你在胡搅蛮缠呢。”
    她语气深沉:“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你们了——其实我乃天上仙女下凡,特意给大寿带来福气的,你们要是真的把我逼死了,那才是大不妙!”
    在场众人:“?”
    “你们不信?”明皎瞪眼道,“我可是有证据的!”
    她道:“三月初三夜里,天边显现五星连珠异象,就是证据!”
    贝侍诏被明皎那笃定的语气一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明宇不着痕迹看向贝侍诏,却见他一副无措表情,显然对明皎所说真假并不知情。
    明敬道:“四皇妹可别是想要拖延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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