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皎这么说,燕冢却挑了下眉:“能想到你是突破口,就不算太笨。”
明皎唰地放下手瞪他。
“不过,”燕冢抬手,替她理了理发丝,“这一次是他们走错棋了。”
以明寒漠中风这个意外借题发挥,又把矛头对准明皎,说她是灾星,乍一看确实是一步好棋——不管是燕冢还是冯微月都不可能放任明皎出事,一旦他们乱了阵脚,明宇和明敬一方便有了放手攻击的机会。
毕竟时至今日,明宇与燕冢都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而明敬也因为上次陷害明皎走向冯微月的对立面,能借明皎一人便拉两位下水,何乐而不为?
甚至还不止。
须知近来明应也有崛起迹象,但他是靠着冯微月在支持的,这一次明皎出事,明应不帮便是得罪冯微月,若帮了……以他的懦弱性格,怎么会干出“违逆国运”之事呢?
可惜,明宇和明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妹妹”到底是什么人。
明皎言之凿凿肯定有五星连珠的异象,便可直接让他们的谎言不攻自破。
但假如他们攻击的是燕冢或冯微月,两人措手不及之下倒真有可能露出破绽。
所以这次他们选的“软柿子”,却恰好是最硬的一块铁板。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么……
明皎紧张兮兮问:“难道父皇没出事?他是装病?”
——那几句针对她的预言里唯一“坐实”的就是明寒漠病倒,要是明寒漠没病的话,那明宇和明敬的谋算确实毫无用处。
燕冢摇头,唇角翘起讥讽弧度来:“陛下的病自然是真的。”
不过明寒漠究竟会不会醒,什么时候醒,在这件事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问题真正的关键,只在那贝侍诏是在撒谎这一点上。
哪怕那五星连珠不是真的,只要能在这段时间里查出贝侍诏受人控制,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而以燕冢的能力,在三月初三前做到这些,并不难。
所以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明皎:“那你露出这种胸有成竹的表情干嘛?我告诉你我要是真死了我肯定变成鬼日日夜夜缠着你不放的啊……”
燕冢抬手捂住她的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明皎:“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那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燕冢道:“总之交给我便是,放心,一切有我。”
一直到他离去,明皎还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碧秋连喊了她两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明皎这才回神,不可思议:“结果说到底他又在打哑谜?”
碧秋:“呃……”
“他有话不说的毛病是祖传的吗?就那么自信地说自己有办法,完了也不给我说是什么办法?!”明皎跳脚道,“他这是把我当傻子在糊弄!!”
前来迎接明皎的润润实话实说:“说不定驸马就是觉得公主傻才……”
明皎唰地转过头去,眼里满是核善:“润润,你刚刚说什么?”
润润呃一声,记起碧秋和听雪对她的教导,当即委婉许多:“说不定燕大人就是担心公主殿下听不懂呢?”
明皎:“我刚刚说的不是问句!!!”
……
时间转眼过去,因明寒漠突发急病,百官队伍也并没有返朝。所以哪怕消息封锁,关于“陛下重病”的流言还是悄然散播开去。
当然,最顶层的那一波圈子,大家更关心的还是“三月初三是否真的会有五星连珠异象”。
很快三月初三来临,明寒漠仍旧没醒,但性命是暂时保住了,太医表示先用参片之类的上好药材先给人把命吊住,如果半个月内还不清醒,那怕是以后都难再醒过来了。
山庄内一处房间中。
茶香袅袅而上,把人的容颜模糊。
明宇手指摆弄茶具,他斟好一杯颜色清亮的茶水,推向对面人:“大皇兄,请。”
明敬并没有动那茶水,声音冷而讽刺:“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能接到二皇弟亲自奉上的茶。”
明宇面上还是一片温和,似乎并不觉得恼怒:“大皇兄说笑了。”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才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大皇兄也清楚,三皇弟近来势头不弱,又有皇后娘娘支持,你我又轮番被那燕冢打击,若再这样下去,这太子之位你我是都没有份的了。”
明敬冷哼一声:“就凭他明应?”
“如何没有可能?”明宇浅笑,“虽说我们设了这灾星之局给四皇妹,但她的反应也着实出乎意料,若是一个不慎,恐怕是阴沟翻船呐。”
明敬问:“你也信她的小孩子把戏?”
明宇道:“如何信不得?我已问过太史令,他说看这星空轨迹,今年未尝不会有那五星连珠异象,说不定咱们的四皇妹瞎猫碰上死耗子,真就说对了呢?”
明敬:“她说自己是天庭仙女你也信?我还说自己是那东极大帝呢。”
明宇不置可否,只问道:“那今夜观星台,大皇兄会去吗?”
明敬一顿。
他深深看了明宇一眼,最终才冷声道:“既要坐实那预言,我自然是要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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