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蛮一愣:“谢夫人可在外面呢,若是被她发现你我都在此处,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那就不必解释。”舒尘冷冷道:“我对公主问心无愧,阿蘅自会信我。”
阿蛮一愣,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
她自知性子不讨喜,可因为这副样貌,以及过人的本事,昔日在族中时,倾慕她的男子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舒尘这副疏离的态度令她有些不满。
不过阿蛮也并非太过自恋之人,就算她生的不错,也没有是个男人就要喜欢她的道理,很快便压下了心中那抹微不可查的不痛快,随着舒尘走了出去,看向了不远处那个令舒尘心心念念的女子。
“谢夫人,这大清早的,你来做什么?”
舒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自然是来找我的。”
阿蛮:“……”
没理会阿蛮满脸的“你怎么这么自恋”,舒尘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陆蘅身上,双眸微微眯起。
外面晨光乍起,一袭素衣的陆蘅驾马而来,墨发被晨风吹的有些凌乱,容貌清冷美艳,尽管早已嫁人了,却仍似少女一般,令舒尘完全无法将其与记忆中那个可怜虫联想在一起,可这样脱胎换骨的陆蘅更令他着迷。
若是上一世没有抱错那种事发生,或许她本该是如此,明媚动人,聪慧内敛。
陆蘅再看见舒尘的一瞬间,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心,舒尘如今是位高权重的舒大人了,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缩在炕头被窝里等着她给做好吃的臭小子了。
她如今翅膀硬了,变的阴晴不定的,还总喜欢说些气话,他如今前程似锦,怎么可能赌气送死?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的舒尘貌似和往日不一样了,他本就自带一股年少老成的气质,此刻尤为严重,陆蘅竟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属于少年人的独有的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年近花甲的朝中老臣。
“阿蘅,你果然担心我。”
陆蘅目光落再一旁的阿蛮身上,又看了看舒尘,懒得理他,双腿一夹马腹,驾马离开了。
“你喜欢的是谢夫人啊?”阿蛮神色闪过一抹诡异,想起舒尘面对前世镜时,口口声声唤着阿蘅,好心劝道:“恕我直言,谢夫人貌似对大人并无心意。”
舒尘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她,如何知道她怎么想的?”
“你当我瞎的啊?”阿蛮觉得这人简直是无可救药:“是个人就能看出谢夫人在疏远你。”
舒尘也没继续同她犟,淡淡道:“不重要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陆蘅注定逃不出他的掌心,她心里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舒尘说着,神色逐渐变的疯狂了几分,看的阿蛮遍体生寒。
“疯子!”
阿蛮说罢,率先转身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舒尘昨夜究竟看到了什么,可阿蛮总觉得这个男人变的不一样了。
变的更可怕了……
身后,偌大的空地上仅剩舒尘一人,舒尘唇畔浮现出一抹冷笑。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太过优柔寡断,才后悔了一辈子,这一世,就算将她囚禁起来,他也绝对不会再次放手了。
不到了万不得已,他也不舍得逼他,可是,上一世,谢忱并没有死!
在舒尘的记忆中,谢忱确实被困在了西洲一段时日,那时京中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他非但没死,最后还带兵杀回来了,前世他推翻宋珧,也有谢忱的功劳。
舒尘心底是不希望谢忱这种忠烈之人死的,可如果他真的没死,赶在那人回来之前,他一定要让阿蘅变成他的人!
那日后,舒尘回府后再也没往谢府跑,而是私下里忙碌个不停,仿佛再调查什么,陆蘅也懒得管他,这臭小子越大越不讨人喜欢了。
一转眼,小半月时间便过去了,这日,宋景迟正留宿在某位不知名宫妃的宫中,行鱼水之欢时,太监匆匆闯了进来:“陛下,大事不好了!关外传来消息,西洲人卷土重来,已经攻打到玉门关了。”
“什么?!!”宋景迟一惊,慌忙从妃子身上起身,提上裤子道:“将舒大人,李将军,宁远侯……一同召进宫来!”
舒尘等人来到御书房时,已经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次西洲人帅十万兵马重新杀了回来,战力比之前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发迅猛了,他们投的毒更是无坚不摧,顷刻间便可以屠城,殃及不少百姓。”
“这怎么可能?之前谢将军不是将他们击退了么?凭谢将军往日作风,就算没将西洲赶尽杀绝,十数年内西洲蛮子也难以调养生息过来,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当谢忱多厉害,还曾因为他战死沙场惋惜,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废物!”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却无一人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宋景迟满脸官司,烦躁不已。
眼下京中竟找不出第二个谢忱那般战无不胜的武将了,原本他以为,就算再有战事发生,少说也在几年后。
他有信心将谢思故一手培养起来,将其当做操控谢家军的棋子,而他自己,也能培养出一批丝毫不逊色于谢家军骁勇善战的军队。
可如今事发突然,宋景迟有些措手不及,同几位大臣商讨一整日,也未得其果,只好暂时派朝中几员大将率兵出征。
舒尘从始至终未开口多说什么,宋景迟深深看了他一眼,让所有人出去后,淡淡道:“舒大人有什么想说的?”
“臣一介文人,哪里懂这些,臣只是再想,那谢家军还在,就算没了谢将军统帅,昔日随着谢将军南征北战,不至于离了谢将军便不会打仗了。”
宋景迟没答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谢家军不过是谢家忠心的一群狗,军中不知何人猜出了谢忱之死或许同朝廷脱不了干系,军心不稳,如今就差造反了,怎么可能乖乖听命于他,他们如今唯一肯听命的,便是谢家人。
然谢小公子年纪尚小,脾性还未改变过来,有谢忱那个前车之鉴,宋景迟如今不敢轻易将谢家军教到谢思故手中,就怕谢小公子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成为下一个谢忱。
那他费尽心思除掉谢忱的意义在哪。
似乎看出宋景迟心中所想,舒尘笑道:“臣知道陛下再担心什么,谢小公子性子叛逆是出了名的,昔日就连谢将军的话都不听,但据臣所知,这谢小公子却极听谢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