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啊?”
云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景然只在其中依稀辨认出这句,他紧抿双唇,淡道:“我在。”
“快些离开这儿,怕此处还有埋伏。”
傅景然关切问道:“可还能走动?”
他自在云乔身上看到了红痕。
依旧是未等云乔回应,傅景然直接将云乔抱起,也未尝管云作生,便直接翻了出去。
这处静谧非常,路口也错落。
云作生已经跟了上来,说道:“我只听着这儿有动静便先过来了,大队人马还在外头,想必立马就能跟来。”
傅景然没说话。
两人顺着来时方向一直走动,可这儿不知为何就像是化作了一段无法走出的迷宫一样,走了许久都只能看见远处的光点,却不能靠近。
云乔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所见很是熟悉,她轻轻拽了一下傅景然的衣角,小声道:“那槐树,方才见过。”
傅景然看到云乔额上有些细密汗珠,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云作生见此情景亦然是焦灼万分,他道:“你先领着阿问在此地歇一会,我前去探路,此处临山,只怕是山中瘴气涌至此,才叫——”
话音未落,便已有一柄寒剑抵在他的喉结上。
傅景然点上云乔穴道叫她睡去片刻,随后便说道:“我不知你目的为何,你替谁做事我亦不愿插手,现今我只想带她出去。”
“你在说什么?”云作生低头看那剑刃,说道:“何故要如此?”
傅景然轻笑一声,道:“我亦不知你如何来得这般早。”
云作生只是静默看着傅景然,只突然运气一掌拍向傅景然,傅景然急忙躲闪,却见云作生冲着在角落里的云乔去了。
傅景然亦然不能再犹豫,接另一墙壁翻身飞向云作生。
却不料就在他距云乔仅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停下。
这时,一阵亮光冲破了这遥遥的黑暗,此处情景如何突然变得清晰可见起来。无数士兵涌向此处。
而在这般多的人眼下,只见云作生竟一掌拍向自己胸口,他顿时向后倒退几步,一口红血喷出,不出片刻时间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省人事。
此时,云待河也赶到此地,见此情景直接一掌拍向了傅景然,却不料傅景然生生受下这掌。
云待河双目赤红,分不得黑白。
见傅景然依旧站在原处,可眼角布满血丝。云待河猛地惊醒,倒退两步,直接跪在地上将云作生抱起。
只觉他手脚僵硬犹如死尸,可呼吸心跳尚全。
这时,几名暗卫簇拥着李平川飞了下来。
“其余人都捂住口鼻!”
李平川大声提醒道。
第45章 我磕的cp,神仙爱情。……
即使如此, 依然有小部分随行来的士兵吸入了毒气,顿时倒地。
云待河管不了再多,直接跃上马背带着云作生离开, 现场只剩下了作文作武两兄弟。他们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傅景然重新将云乔抱起,淡道:“李平川, 你留下。”
*
云乔还记得自己是被傅景然一掌给劈晕的,如今躺在床上,大抵已经脱离险境。
她想要活动活动手, 却觉得整条手臂都发麻, 好似刚刚扛过千斤米一般。
这样细微的动作也将傅景然弄醒。
云乔就像活见了鬼似的, 她大呼:“你怎么在这儿?”
傅景然方醒,心中的一丝欣慰被云乔这么咋咋呼呼的一问都给问没了, 他随手收起床头摆着的那小炉,淡道:“我为何不会在这儿?”
“你不应该去处理······”云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傅景然,疑惑道:“怎么也未在西南府了?叔父······还有大哥呢?”
“昨日一事有许多需调查的,西南王与世子自然忙碌,你又被歹人掳走, 自然要好生休养,若再待在西南王府内,可是徒增他们烦恼?”傅景然还是原来那个姿势,瞧着云乔的眼睛里头没有什么其他的颜色, “平日到不见你心思如此细。”
云乔直接被傅景然的话噎住,心头却也温和, 见此情状便像是没有出什么大事一般,虽心头有些忧虑,也还是没有继续问。
“这几日你便呆在此地, 昨日我亦收到京城文书,母亲极思念你。如今天气亦已转暖,从西南回到京城尚要时日,等你修养结束我们便反京。”傅景然站起,就要离开。
云乔跪坐在床上,拉住了他衣袖,问道:“那你现今做什么去?”
云乔着着小裳,从袖口露出的一截腕子白得如同瓷骨,上头却有一道红痕,看起来极可怖,念此,他又如何再敢让云乔与西南王府众人接触。
傅景然闭眼深吸一口气,道:“我本不想管这些事,偏生牵扯到了你,如今我再想置身事外却是不能。”
“好。”一阵暖意涌进云乔心头,就连昨日被劫去的恐惧都消退几分,松手放了傅景然走。
这府上的人皆是心腹,自然听傅景然号令,如今定远王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王妃拦在府里,也不希望她晓得昨日之事,他们也自然都照做。
离开宅子后,傅景然未尝耽搁,直接去了西南王府。
昨日谁都看见了,云作生是自己运功将自己拍伤的,即便是西南王有心为难也不能做得太过,更何况,李平川是傅景然带来的人,在他手下,那些昨夜吸入毒雾的士兵已经全部醒来。
傅景然走进西南府的时候正好看到云待河要一掌拍向李平川,他皱紧眉头,直接拦在了李平川身前,运动体内内力与云待河相抗衡。
两者武功都不弱,再打下去定然是两败俱伤,云待河先收手,傅景然也不纠缠。只是一直盯着西南王。
“此事我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还请定远王回去吧。”云待河淡道,“送客。”
“可我未说不追究您的责任。”
“你!”
“本王不知为何,令郎似乎总是有法子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又总在最急迫的时候将所有关系之人除去,便像是害怕本王知道其中关节。如今,令郎已不在,所以本王想来找王爷您解惑。”
“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到底是王爷您管不了,还是您不愿意管?您可知,勾结外族是如何罪名?”
从昨日事发,李平川就一直在查看云作生身上病灶,也就是曾医治过云乔,李平川才能轻易辨认出云作生身上也中了那北疆的毒。
也怕不是原先云作生就参与其中,到后来发觉不对想要退出,却不见身上早已叫人下了毒,时常是自己时常又受人摆布。
云待河闻言当时便呆了,他复道:“那你如今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这些年做得也已经足够多,对得起那狗皇帝。”
云待河以为以傅景然性格,便应该发怒了,朝野上下,谁不知他傅景然便是那皇帝最衷心的一条狗。
可傅景然并未做任何表示,淡道:“此次我来西南目的有三,却未想到会出这种事。我原也以为王爷您不愿参与任何事,现在看来王爷您是心意已决,我只希望若西辽来犯,王爷您只需留在西南莫要插手。”
“若今后有医治令郎的法子,我定然会知会王爷您。”
说完,傅景然便带着李平川离开了此处,那些歹人已经叫云作生杀光,再贸然动作也只会打草惊蛇,他并不知云待河心中所想。怕是离西辽发难的日子亦已不远,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回京才是。
他暗自思忖,离开之后也并未直接回宅子里去,却是在那事发之处多看了一会时日。
自觉无果,回宅子。
却见那些看守宅子的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自己。
李平川适时火上浇油,“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了,好似你家夫人跑了一样。”
说至此,那些小厮连从红到橙,从橙到黄,顺着彩虹的颜色一一变了下去,最后变成了黑色。
李平川大呼:“好别致的脸色!让我学学!”
傅景然眼看着这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一堆小厮,顿时心叫不好,就要往里走。
小厮不敢怠慢,又怕是出了大事,赶紧说道:“王爷,王妃她······王妃她······”
“好好说话。”
“王妃她说她要先回京去,我们实在是没拦住!”
傅景然:······
傅景然:理由是什么?
小厮低头做垂泪状,“王妃叫我跟你说,她已经晓得您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傅景然将其打断,反问:“本王心里在想什么?”
小厮一愣,心想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神仙打架的事他个凡人参与进来不就是嫌命太长么!饶是如此,他还是断续说道:“王妃说她回去就拟和离书,您若愿留在西南便留在西南,若要回京城,那······那就从此之后不要相见的好了。”
李平川在心中倒数了三个数,只是那三个数才数了俩,傅景然就已经翻身跨上了门口栓着的那匹马。
谁知道云乔那丫头天天在想些什么,分明早间出去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已经走了。
小厮头头赶紧对着傅景然的背影大呼:“王妃让我千万别告诉您,她走的是西南那条官道!”
*
即便是再叫马夫走快点,那运人的也是马,不是什么飞马。也才一个时辰,至多能接近城郊一座偏僻的镇子上去。
昨日画眉只晓得自家郡主走失了,心中也对西南王府积怨颇深,到底是有惊无险是王爷将王妃带回来的。
他又不听人劝阻,生生在王妃房里守了一夜。
也不晓得怎么了,她只是出去上了个茅厕的功夫,一回来就见本来能一口吃三碗饭的王妃只能一口吃一块点心了,当即吓得头发要掉了。
她问,而云乔也只是用一种熟悉的角度仰望天空,神情间是看不出来的明媚忧伤。一开口就是,她在这儿呆不下去了。
即便是有千般疑惑,画眉也还是要跟着云乔走。
眼瞧着云乔郁郁寡欢的模样,画眉心里也不好受,正欲问,便听到王府的马夫呼道:“王妃娘娘,王爷似乎跟过来了,我们可需要在此停留,好叫王爷跟上来?”
云乔气呼呼,捶腿说道:“你要是敢让他追过来,你这月的工钱便全扣了!”
好!好恶毒!
马夫心头一紧,险些松了缰绳,立马拿出了他这御用皇家马夫的气势来,策马扬鞭。
不远处骑着马看着马车越走越快的傅景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