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为你利用完的可怜人!”假青轴发现自己无法直接将乐莜莜毙命,而改用其他计策,泪眼汪汪地哭泣道:“陛下!草民深知杀了国舅爷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草民不想陛下和天下人继续受到这个心肠歹毒 女人欺骗!更不想王爷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前途尽毁……”
乐莜莜听见假青轴的话嗤之以鼻一笑, “倘若我是如此歹毒心肠的人,王爷会娶我过门吗?会让我当战王府的当家主母吗?”
她理了理因为打斗而变乱的衣服,“太上皇!陛下!臣妇目不识丁,所幸王爷恩宠而得幸加入王府,如殊荣是臣妇三生有幸。
于情——臣妇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于理——臣妇此生最大的依靠是王爷,是王府,而且臣妇只不过是小小的厨娘,根本不像青轴是江湖人物!”
她话里话外将枪头直接指向假青轴,“而且,眼前的青轴恐怕太上皇和陛下都不知道此人是假扮的!”
她猛然一个箭步,趁假青轴没有反应过来,而快速在假青轴脖子处巧妙地往上一撕,“嘶——”
顿然,众人只见乐莜莜手中多了一副人(皮)面(具),而假青轴错愕地捂着脸看着乐莜莜,但也就是那一刻她缓缓放下捂住脸颊的双手,“乐莜莜,你满意了吗?”
乐莜莜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是真的青轴,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薄如蚕丝的人(皮)面(具),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道:“怎么可能……”
“你在王府杀我不成,后又在劫狱毁我容。所幸,我命大逃了出来,不然要继续遭受你废人的折磨!”
青轴愤恨不平地说道:“若不是三公主心善为我制作人(皮)面(具),让我面圣说出你干的这些肮脏事情,让陛下制裁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乐莜莜面对青轴的指认说辞,所有若思地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她,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三公主?”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而无理了。短短几个时辰,她的计划中就冒出了古姬、青轴假扮自己的环节还有颠倒是非黑白,将近期所有事情发生的矛盾指向自己。
一个又一个如同土拨鼠钻出来的问题困扰着她,缠绕着她的思绪,但她十分明白这些问题就是打败她,让她走向死胡同。
“乐莜莜——”古宇望着似乎被打的措手不及的乐莜莜,浑浊的双眼禁不住一亮,嘴角微微上扬而显露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你有什么可说的?”
乐莜莜扫了一眼青轴,又望着依旧一声不吭的太上皇,最后视线落在古宇身上,古宇忽然“腾”地一下站起身,耀武扬威地甩了甩袖子,“如今国舅爷一案,青轴伏法而指认你是 幕后黑手,并供出你为了洗脱嫌疑而收买杀手,屠杀战王府一干人等的恶毒行为。你可认了?”
“陛下!臣妇冤枉啊!”乐莜莜知道此时此刻她多说什么都会成了狡辩的言辞,更会降低自己的可信程度或被有心之人逮着某句话而断章取义。所以,与其硬碰硬,还不如稍微示弱而装无辜,再伺机而动。
“无辜?”古宇冷笑了一声,“你无辜?难道战王府一干人的命不无故?国舅爷的命就不无辜?难道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陛下!”乐莜莜看着古宇已经断定了她就是有罪,而迫于无奈打断古宇准备长篇大论判定自己的罪名,“陛下!国舅爷之死如今只是青轴一面说辞,不能全信!国舅爷一案疑点重重,而且众所周知青轴妒忌臣妇备受王爷宠幸,故而有心诬陷。所以,求陛下彻底彻查此事,为臣妇主持公道,洗脱冤屈!”
“国舅爷一案,人证物证具在,还要怎么查?”古宇怒然一手甩掉桌子上杯盏,“还是说你觉得朕没资格断案啊?”
古宇嗓音提高了两度,阴阳怪气地继而说道:“还是说朕不配做天子啊?”
乐莜莜眉头顿时一皱,看着古宇近乎无理取闹地用权利硬压自己有罪,她不禁用眼角偷看了一眼偷偷在偷笑的青轴,似乎明白了什么而抬起头看着古宇,“若是陛下认为臣妇有罪!那臣妇便是有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在示弱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示弱与强硬对抗,都是一样的结果。依照目前情况,她一旦继续示弱,古宇便借用自己身份与权力而上,务必将她湮灭,但强硬一点,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混账东西!”古宇怒然上前,狠狠地抽了一巴乐莜莜,“啪——”
乐莜莜错愣捂着脸,缓缓回过头看着古宇。太上皇更是一惊,望着乐莜莜和古宇,“你们想干嘛?”
“既然这混账东西说的朕诬陷她,那朕今日就将这个坏人的名号做实,将这个恶妇处死以慰国舅和战王府一干人等在天之灵!”古宇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地冲着太上皇咬牙说。随后,他大手一挥,“来人!将乐莜莜给朕拖下去斩了!”
乐莜莜意料之中地看着古宇,眉头也不皱,而是冷冷一笑,“陛下!终究一日,你会后悔今日所为!”
她摸了摸肚子中的孩子,心道:孩子!对不起了!护不住你的周全,是我的错!让你看不见你爹凯旋归来,是我的错!但是,我不后悔此生遇见你爹,只恨自己不够心狠手辣……
“且慢!”太上皇看着古宇越闹越大,“今日本就是解释误会,何来斩头之说?”太上皇 重重地将手中的杯盏搁置在桌子上,“单凭一人之口,皇帝要将爱臣之妻斩杀,你是要寒了 为天和出征,生死未卜夜炎的心吗?”
“父皇——”古宇眉头一挑,冷笑一声,“父皇,当你将天和交给儿臣,儿臣便有使命将天和治理好!父皇老了,糊涂了,受到某些人影响而导致我们父子之间有了矛盾。”
“你想干什么?”太上皇一愣,再次问道:“你想干什么?”
“来人啊!送太上皇回房间休息!”古宇双手束缚在身后,言笑晏晏地转过身望着太上皇,“父皇累了!还请父皇回去休息!”
“你这是想逼宫?”太上皇一颤质问古宇,但古宇眉头一挑阴冷一笑,“父皇!你误会了?你还有什么值得儿臣逼宫呢?你早就退位让贤了!”
太上皇一愣,“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古宇按耐不住大笑起来,“儿臣,想做什么?难道父皇不知道吗?”他 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兵符。顿然,太上皇一愣,怒然的大喝,“混账!竟然将本皇 兵符拿了!速速还回来!”
“父皇!什么叫做你的兵符啊? 这是天和的兵符,这是你的还没交到朕手上的兵符,如今在朕手上,怎么叫做偷呢?只能说……”古宇顿了顿,狡猾一笑,“只能说这是物归原主罢了!”
“你……你……”太上皇挫败地跌坐在椅子之上,乐莜莜歪着头看着古宇不仅摆了自己一道,还摆了太上皇一道。怪不得现在有惊无恐地在太上皇面前判她死刑,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今日的大戏不是解除误会,也不是将国舅爷一案归案,而是将她的罪名坐实。乐莜莜看着太上皇一把推开上前“请”他回房间休息的周公公,“老李!将这些忤逆子给我拉出去……”
李公公的应声要喝,但四周的御林军纹丝不动,仿佛听不见号令一般。古宇似笑非笑地转了一下手中的兵符,“父皇,你身子弱,保管兵符的事情还是朕亲力亲为吧!”
“来人!将太上皇送回房休息!”古宇吆喝了一声,便转身看向乐莜莜,“乐莜莜,如今国舅爷人证物证皆指向你是幕后黑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无话可说!”乐莜莜轻笑了一声,“大势当前,臣妇无话可说!但臣妇希望陛下不要被暂时蒙蔽了双眼而做了错事!”
“哼!”古宇的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朕不用你教!国舅爷一案和劫狱,你可认罪?” 乐莜莜皱了皱眉看了青轴一眼,目光重新回到古宇身上,“臣妇,不——认——罪——”
她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拒绝承认自己有罪,“莫须有罪名,臣妇不会承认!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刚说完便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靠近自己的御林军,面无表情地一下拔出佩刀。
古宇看见乐莜莜这番模样,惊讶地瞪圆了双眼,“乐莜莜,你这是做什么?”
乐莜莜冷蔑一笑,再一次说道:“国舅一案、屠府一案、劫狱都不是臣妇所为。今日臣妇死在这偌大宫内,不是畏罪伏法,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再一次重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怀疑古宇为了权谋逼的她只能以死证清白。
“王爷!永别了——”她一下将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刻,一块玉佩飞快向她飞来,“咻——”
乐莜莜手中大刀顿时跌落地上,而脖颈更是一疼,她还未看见偷袭自己之人,便晕倒率向了比大地母亲温柔温暖的怀抱。
“你……”古宇看见那人抱着昏过去的乐莜莜,显然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