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侑没接陈柚丽的菜单，“我不喜欢甜食。”
“但是你已经坐下了就必须要点东西，没有人可以例外的！”陈柚丽轻笑着对他，态度却并没有退让半步。
“……”有些人听她这么说纷纷一惊，看王侑的反应。
王侑倒是无所谓，直接接过菜单随便瞟了一眼，再递给她，“一块巧克力蛋糕，谢谢。”
“好的，谢谢惠顾！”陈柚丽微笑着回收菜谱，语气并未改变半分，“一共35元。”
“扫码吧。”王侑熟练地拿出手机，支付成功。
陈柚丽收起菜谱和付款码正准备离开，突然她停在了那里，转身看着他，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发抖，却逼着自己对他强硬，“学长，凌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子，如果你像往常那样用随便的态度对待她，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周围听见这话的人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这一小圈的人直接安静下来。
“……”王侑看着她，眼里平静无波，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恼怒，他点了点头，开口回答，“我会的。”
陈柚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王侑看着她的背影，莫名想起凌岚拒绝他告白的那个夜晚，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至少，现在你应该能理解，那些女孩的心情了。”
“陈柚丽。”他在她身后开口，而她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王侑认真地看着她的背影，“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
陈柚丽愣在当场，他的道歉让她始料未及。笑话！他王侑是谁，这辈子为所欲为惯了，伤害的女人何其多，他跟哪个道过歉？她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来没有！
陈柚丽转过身有些傲气地挑眉看他，眼泪却不停从眼眶里滚滚掉落下来，“没用，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乖乖女，不吃你这一套！”
“我知道……”王侑点头笑了。
真正的乖乖女，是不会在跟他分手的时候还他一巴掌的。
“好了～你自己看看满不满意～”发型师有些骄傲地开口。
凌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惊讶得不得了。原先一头长发被悉数剪掉，变成了干净清爽的短发，这模样莫名让她有些想起郭敬明的电影小时代中那个短发女明星的扮相。凌岚虽然没有她的美貌，但是她的眼神比她锋利很多，所以看起来依旧特别有气场。
“这她妈谁？”凌岚一脸懵逼，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剪了头发后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你自己啊。”吴星宇抱着手臂满意地点头，“你的脸有些圆，但是气场却非常中性，其实留长发造型凹淑女并不适合，剪了短发反而又酷又甜的，更符合你的气质！”
“大哥，你看我像是能够为造型花钱的人么？”凌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剪头发是因为穷好嘛！”
“你平时什么鬼样子都好，但是在舞台上我需要你表现出最完美的状态来！”吴星宇叫了造型师过来，“麻烦你，给她化一下舞台妆，动作快一些，我们赶时间。”
“稍等，我看看手机……”凌岚正要起身。
吴星宇一把将她摁了回去，“先别管那些，我们时间紧迫，要赶在8点前回去！”
“……”
王侑在新闻系等了好几个小时，硬是没等到凌岚。期间他甚至被周茂宗要求套一下cos服来服务女客，妈的，这女的还是跟印象中一样，手头上能利用的都用！最后新闻系的主题馆都快完结了，凌岚都没有再出现，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就从文科大楼里出来了找人。白天的活动已经临近终结，他几乎寻遍了所有的正在收摊的摊位，但是她还是不见踪影。
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将近7点，该死！她到底去了哪里！？期间王侑给她发了很多的微信和视频请求，但是她全部都没接。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王侑心头顿时焦躁万分，他没办法只得打给周茂宗，得知她没有回宿舍，问出了她平时常去的地点后，便迈开长腿跑着进入了校区大楼。
大约一个小时后，王侑把搞大型活动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似的，慌乱得厉害！他拿出手机正要向学生会群里发信息问到底有没有人看见过她，就收到了周茂宗的来电，他赶紧接起。
“找到了么？”
“学长！在活动中心！我舍友余有纯在活动中心看见她了！她和音乐部的部长吴星宇在一块！”
“什么！？”
凌岚在后台，感觉心脏都快从她胸口跃出，她一直以为自己心理素质不错，但是真的要到上台的时候，这种压迫感远比她想象的要强烈，她握紧了颤抖的双手。既然答应了人家，说到就要做到！
她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这辈子一次化妆，因为是舞台妆，比日常妆还要浓一些，她好像快要认不出自己。吴星宇很有品味，他给她找的衣服和装饰都恰到好处，脖子上的黑色皮质choker，一件紧身的低领黑色短袖上衣，下面是黑色的牛仔短裙和马丁靴。凌岚喜欢眼前这个自己，她以前一直排斥化妆，就是不希望自己身上带上过度女性化的元素，其实不用吴星宇说，她本能就知道那些东西并不适合自己，她不像陈柚丽，根本撑不住温柔的花纹和蕾丝边。
现在这样刚刚好，的确是又甜又酷！
她的衣服穿得少，但是活动室有暖气，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音乐部的准备一下，下一场轮到你们了！”有个学生进到后台来通报。
“……”凌岚感觉自己快要在压力下窒息了。
吴星宇拿着吉他走向她，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上，语气难得带了些温度，“不要怕，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你别担心，哪怕你在舞台上唱错了都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享受这个机会，毕竟音乐就是用来享受的，不是么？”
“……”凌岚抬头看着他依旧有些发红的眼角，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安心下来，她点了点头，“好！”
王侑来到活动中心，这里是校庆夜间表演的地点，他搞不懂为什么凌岚会和吴星宇出现在这里，他正想绕过满座的观众席到后台找人，灯光却在这时候突然暗了下来，他一下子没办法适应，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突然，从舞台顶部射下一道射光，直接打在舞台的中间的两人身上。观众看见一个酷酷的女孩一手握着话筒站在前面，一个长发的男孩抱着吉他坐在她身后。
观众席上有人好奇，并且在窃窃私语，音乐部的部长吴星宇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这个女生却是个生面孔，所以大家在猜测这个看着有些帅气姑娘到底是谁，和吴星宇是什么关系。
凌岚！
王侑眯起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她，哪怕她剪了头发化了妆。纵使王侑有一肚子疑问，但是此刻他只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现场已经满员，他也找不到位置坐，索性就靠墙站着等她结束。
吴星宇手指轻轻拨动吉他的琴弦，温暖的音乐从他手中流出。这个前奏王侑再熟悉不过，是鲍勃迪伦的blowing in the wind（答案就飘在风中）。
凌岚在吴星宇弹完前奏后，轻轻扶住麦克风，开始轻声唱歌，音乐透过麦克风，传递到会场的每个角落。
她的声音低沉又带些淡淡的沙哑在里头，咋一听有些模糊了性别，莫名有种故事感，和陈柚丽那样温柔坚定的声音完全是两种风格。凌岚唱歌的声音和她平时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太一样，更加成熟，更加有磁性，被话筒放大之后莫名有种慵懒和缱绻的性感，特别适合唱民谣和爵士。
凌岚度过了前面的紧张，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她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阿甘正传这部电影里。女主角珍妮一直有一个当歌手的梦想，但是这个梦想对她而言却遥不可及。所以她裸着身体抱着吉他，坐在一群饥渴的男人面前唱这首歌，她唱得那样认真虔诚，但是底下的男人却只关心吉他下她美妙的胴体，那个画面美丽又残忍，刺痛了还是孩子的凌岚的心。故事直到最后珍妮也没能成为歌手，反而她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日渐堕落，吸毒和滥交腐蚀了她的精神和身体，在她差点因为绝望而跳楼自杀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的身体，泪流满面地看向了那同样遥不可及的月亮。
那是整部电影凌岚最喜欢的镜头，因为她也曾在绝望的时候，试图在这颗遥远的星体上寻求过慰藉，那是一种又寂寞又超然的感觉，仿佛人世间遭遇的所有苦难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
王侑抱着自己的手臂，紧紧盯着舞台上的凌岚，他从来不知道她能唱歌，也从来不知道她在舞台上那样耀眼，像是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曲子在他失神的时候结束了，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王侑看见凌岚笑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并且拉起吴星宇的手，向台下的鼓掌的观众鞠躬致谢后离开了舞台。王侑看着他们离场，随即也动身向后台走去。
“我靠！”凌岚在后台准备室用手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扇风，她正由于高度紧张而心跳得厉害，情绪比平常更加激动，吐脏吐得更为顺口，“妈的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真他妈以为我会死在上面！！我他妈一定是脑子进水才会答应你做这个！！”
“虽然一开始有些紧张和生疏，但是你唱得很好，别担心。”吴星宇一边把吉他放回盒子一边夸她。
“这她妈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心脏脆弱，受不得这种大起大落，我还是适合在家宅着，然后喝我的肥宅快乐水！”凌岚叹了一口气，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了，我手机呢？”
“好像在我的外套下面。”吴星宇拿出两罐饮料，递给凌岚一罐，“润润嗓子？”
“不用……”凌岚头也没抬，拿起手机点了两下屏幕却没见反应，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怎么办，没电了！”
“没电充呗，干嘛跟天塌下来似的。”
“我，我没带充电器…这次出去又跟谁都没说，说不定有人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凌岚有些难过地握着手机，只能在心里抱着侥幸，王侑和宗宗这这期间应该都很忙，有可能不会注意到自己消失了那么长时间。
“男朋友？是那个王侑么？”吴星宇又问了她一遍。
王侑已经到了门口，本来想要直接进去找她，但是却因为吴星宇的这句话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动作，而是抬起眸子，在门外等她的回答。
“都跟你说过不是男朋友了。”凌岚嘟囔着反驳他，但是想起王侑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温暖。
不过可能再过段时间…就…
但是在门外的王侑没办法听到她的心声，他听到的是凌岚唯恐避之不及地和自己撇清关系。其实如果换做平常，王侑不会那么难过，但是他几乎是提心吊胆地找了她一个下午和晚上，不停地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事，却发现她打扮成他完全陌生的样子，开心地和别的男生一起登台演出。
不是男朋友，那上次的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是在可怜我么？
王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对待过一个女孩，认真到他变成了那个一直患得患失的人，而她好像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好像从来也没有真的在乎过自己。他自嘲地扯了嘴角，咬牙抬腿就转身离开。
迎面走来一个女生，被他的气场吓了一大跳，定神看他，忍不住开口，“王，王侑学长！？”
凌岚听见外面的声音，突然抬起头来，“什么？”
那个女生冲进后台准备室，对着吴星宇八卦，“喂喂，部长！我，我看见那个王侑了！刚就在门外。我天，真他妈的帅啊！吃什么长大的？简直了！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
凌岚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脏瞬间就提了起来，想都没想就直接追了出去。
“……”那个女生被凌岚的行为搞懵，“呃，这么激动，她是粉丝么？”
吴星宇没说话，低头笑着继续喝他的饮料。
王侑身高腿长，走得特别快，凌岚跑了半天才看见他的背影。
“学长！”凌岚一边追，一遍在他身后叫他，但是却发现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如果换作平时她早就追上了，但是她今天却穿着不习惯的短裙，连腿都迈不太开，她接着喊他，“王侑！你别走，呀啊！”凌岚急着追他，没有注意就直接绊到了地面上还来不及收拾的杂物，重重地跌了一跤。
“嘶……”凌岚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冷的天，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简直他妈绝了！她看见自己的膝盖蹭破了好大一块，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妈的，我果然跟裙子有仇！这辈子都不要再穿了！
她正要试着自己站起来，就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折返来到了自己身边。
“疼……”凌岚抬起头，委委屈屈地跟他撒娇。
看她这模样，王侑又是心痛又是生气，他蹲下来检查她的膝盖，看上面的确破得厉害，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声音有些发紧，“我送你去医院。”
凌岚根本不管这个，直接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闻见了他身上的松木香味，“妈的你这混蛋！为什么都不听人把话说完！我后面还有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但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王侑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屏住呼吸，低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怀里的凌岚。
“你是跟我告白过，但是我从来没有正面回应你，这叫什么男女朋友啊！？所以我原本打算等你校庆忙完了之后再告诉你，谁知道会出这些事？现在好了，全都变得乱七八糟了！”凌岚整个晚上都在一种过山车的情绪里面度过，现在更是激动得不得了，膝盖上的疼痛让她更加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别哭……”王侑将额头抵住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别哭了，是我不好……”
凌岚看他这样，心里更是又酸又软，她不再犹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宣布，“王侑！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当我的男朋友？”
昏黄的夜色下，王侑抱着凌岚的手忍不住收紧，他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清晰地回答，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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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是不是很直白~
哈哈，我喜欢有攻气的妹子~
但是她有时候也软，可盐可甜的女生最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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