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去牵着她,可是想到她的排斥,又讪讪然的放下。
只要每天睁开眼睛能够看到她,只要她不想着离开自己,那么就算是如同两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他也毫不在意。
望着陈邵阳落寞的背影,陆怡婷心里不是滋味:邵阳,你越对我好,我就越觉得自己脏,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多个心眼,好好保护自己。
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在看清楚信息的那一刹那,陆怡婷的瞳孔无限放大,害怕的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在轻微的抖动。
来信没有显示人名和地址,但是那个几乎刻入陆怡婷脑子里的号码,是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
信息的内容不长,不过寥寥几字(想你了,九点,老地方见!)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难道真的要她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场荒唐和绝望的往事吗?!
(如果到点没有看见你,那件事情我会闹得满城风雨,就算你死了,也不得安宁。)
在上一条信息没过多久,对面的人好像对陆怡婷的性格和行为了如指掌,接着发来了下一条信息。
“沫沫?”
“嗯?怎么了?!”
陆怡婷将手机锁屏,接着胡乱的塞在了包包里,眼神有些慌乱,急忙跟着陈邵阳走出了厨房。
一顿饭,陆怡婷都吃得索然无味。她走神了,陈邵阳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以为是今天厨房的事情,所以郁郁寡欢。
这些神情像是一把生锈到很钝的镰刀,一刀一刀的剜着他的心头肉,很疼很疼。
她在发呆的同时,哪里会想到,他的心正在滴血。
陈邵阳本来就浅眠,又加之对陆怡婷的患得患失,所以在陆怡婷扭动的那一瞬间,行动快过思想,一把抱住?了陆怡婷,“你去哪儿?”
陆怡婷一惊,打了一个寒颤,声音有些发抖:“我……我口渴,想去喝些水。”
“你坐着,我去给你倒!”
陈邵阳放开了紧紧禁锢着陆怡婷细腰的手,爬起来到厨房去给她倒水。
在陈邵阳离开不久,陆怡婷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人发过来的信息(小沫儿长大了,敢忤逆洛哥哥的意思了,再给你十分钟,如果没有看见你的身影,后果自负。)
将短信快速删除,心里七上八下的,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和不知所措。
“喝水!”
因为不留神,陆怡婷被温热的白开水呛得不停的咳嗽,而他则是默不作声的接过杯子,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镜中谁人倒影朦胧,熟悉轮廓苦涩眼眸,共度多少寂寞年头,为镜中人描丹蔻,冷冬才能绽放笑容……”
“沫沫,怎么不接电话?”
陆怡婷口袋中的电话铃声一直在想,可是却紧紧的揪着口袋,没有想接的意思。
颤颤巍巍的将手机拿出来,待看到屏幕上跳跃着“阿文两个字时,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又悄悄的落回了心底。
原来阿文是邀请她去家中玩,可是现在自己哪还有玩的意思,便委婉的拒绝?了。
松一口气的同时,明显没有发现陈邵阳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变得深邃。
这一夜,陆怡婷始终无法入睡,心怀忐忑的想着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年纪,有着疼爱她的父母,有着令人羡慕的身世,在初三那年还遇见了年少的陈邵阳。
她原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可是上官家的私生子也就是上官洛,毁了她的一切。她恨他,可是却杀不了他。
第二天,在陆怡婷上学之后,陈邵阳打电话叫来了助理“给我查,三年之内的事情,事无巨细!”
张助理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出两个时辰,便拿来了一踏厚厚的文件。上面详细清楚的记录了陆怡婷的每一件事情,大到家庭变故,小到成绩升降。
陈邵阳一字一句的看了过去,似是要将这些资料看出,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本来平静无波澜的双眼,也渐渐的起了疑惑。三年前的四月份,也就是沫沫提出分手,离开他的前几天。
竟然孤男寡女的和上官睿在宾馆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离开。他一把推开桌子上的资料,“有视频吗?”
充满怒气的声音,已经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助理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优盘,是监控录像的备份。
打开电脑的那一瞬间,灰色的视频中在深夜十点半左右,一男一女相拥着走进了这家宾馆。
女的步子有些踉跄,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拉着身边的男子,虽然有些稚嫩,但是不难看出是陆怡婷以前的影子。
男子戴着鸭舌帽,陈邵阳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但是却认得他的衣服。因为陆怡婷离开他的那一天,上官睿就是穿着这样的休闲装。
二人一直到第二天才出来,可陆怡婷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所穿的那一件,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想都不用想,傻瓜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陈邵阳一把把电脑推翻,招招手示意助理退下,独自品尝着这撕心裂肺之痛。
陈邵阳,你就是个笑话!
亏他以前还担心她的身体,故此一直压抑着心中的念想,迟迟不愿意碰她。可人家呢,转眼就上了别人的床。
原来她不是害怕,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自己碰她,陆怡婷,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陈邵阳压着心中的剜心之痛,看完了后面的资料。
在和他刚刚分手,陆怡婷就和上官睿定了婚。难怪当时她会走得那么轻松,那么迫不及待。
陈邵阳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眼中的痛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恨意,由爱生恨,大概说得就是这样吧!
陆怡婷,即使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也要住进去,哪怕这代价是你怨我,恨我!
“上官洛,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怡婷!”江丽文气势汹汹的闯进上官洛的住处,劈头盖脸的质问着他。
昨天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发觉到陆怡婷很不对劲。在今天她的一再逼问下,陆怡婷才如同倒苦水一般的向她讲述了所有的事情经过。
这个该死的上官洛,三年前害的怡婷差点死掉,好不容易恢复了平淡的生活,这家伙竟然又开始搅局。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的想冲上去狠狠的给他两个耳光,事实上在他毁了怡婷清白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这么做了。
只是她终究不是一个人,她不想父母苦心经营的公司因为她的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虽然上官洛不过是上官家的一个私生子,但姓氏到底有上官两个字。不看僧面看佛面,上官家族不是他们这些小豪门所能得罪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父母现在经营的公司在a市也排得上名头。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公司,所以她才有几分底气来质问上官洛,替陆怡婷出头。
可单纯的她哪里知道上官洛除了上官家族,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
上官洛慵懒的斜靠在白色沙发上,纯正的黑色衬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不同于上官睿的阳刚,伴随他身上的是一股邪魅和淡于世间的冷漠。
上官洛抬起头,琥珀般的眼睛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他的眼睛,好像一滩汪洋,很漂亮却也很死寂。
就是这样安静的他,危险得让人不敢靠近,仿佛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有着嗜血的美,像是死亡的召唤。
嘴角挂起危险的笑容,声音淡淡的,很平静:“我和沫儿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江丽文看着他这平静的态度,心底的愤怒大于,也不管眼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危险人物,“怡婷是我的好朋友,你看你现在把她逼到什么地步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上官洛站起身来,一米八几的个子,不管是身高还是身份,都压得江丽文喘不过气来。
“念你是沫儿的朋友,我不为难于你,可也请你注意分寸。”
“你不就是帮那个贱女人报复怡婷吗?现在她和你哥订婚了,所以又来折磨怡婷了,是不是?”
江丽文真的很气不过,安思雅那朵恶毒的伪白莲花是不是狐狸精投胎转世啊,怎么每一个男人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抢了怡婷的未婚夫,现在又联合旧情人来骚扰逼迫怡婷,同样姓安,差距咋就这么大?!
怒火中烧的她压根就没有发现上官洛眼中的变换,他看向远方的眼神有些空洞,心里忍不住自嘲: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江丽文见上官洛无动于衷,想转身离开,可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回过头,对着已经在楼梯上的上官洛问:“你知道怡婷失去清白之身有多么痛苦吗?
她不得不和自己心爱的人分手,夜里躲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她,还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如果不是我发现不对劲,她就一个人死在了她最爱的海边。
所以,你放过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