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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几十年前,旬阳城里曾经出过一个很有名的“赵半仙”,据说此人是正统的正一派道教出身,是门派里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可塑之才,加上自己又足够努力。很长一段时间内各路达官显贵争相结交,可谓风头无两。
    我一边吃面一边听着这些老掉牙的陈年故事,心里嗤之以鼻。
    旁边桌子的人还在感慨着:“可惜不知道这位赵半仙后来究竟去了哪里,正一派也三缄其口,不提此人。”
    有听到这话的食客接茬道:“谁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被人家撞破了只能灰溜溜逃走咯。”
    我转头去看说话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想必是把风水之说当做封建迷信的吧。慢悠悠地吸溜完面汤,我结了账回事务所。
    那些对“赵半仙”唏嘘感慨的老爷子们,大概不会想知道赵半仙本人其实经常和他们一起打麻将侃大山,喝大了还互相打嘴仗,平时就开个小事务所骗骗钱。
    没错,我眼下所站的这个街面二楼老破小屋,就是赵半仙所开的天一风水行,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替人家算算婚丧嫁娶的时辰以及倒卖二手货。
    “爷爷,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汤家包子,赶紧下来吃饭。”
    我把打包回来的包子放在桌子上,边烧热水边大声招呼爷爷,没错,我就是赵半仙的孙子,赵阳正。
    我不知道那些关于爷爷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我只知道自从我有记忆起,就跟着爷爷走过了许多地方,日子虽然很难,好在也还过得去。
    昨天梦里有一个叔叔对着我摇头叹息,然后好像是爷爷老泪纵横地向他哀求着什么,人影晃动,一会儿安静一会嘈杂。我摇摇头,怎么好端端地又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了。
    一壶水烧好,仍旧不见有人从房间出来,我边奇怪难道这么早就出去了,边推开了爷爷的房门。
    被子胡乱堆在床上,床边扔了一地烟头,窗户大开不见人影,只在床头的柜子上留下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阳阳啊,你也已经长大了,爷爷有一些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去做,接下来的路,就要你一个人去面对了,不要怕,要记得爷爷平时对你的教诲,好好珍重。”
    我放下纸条,一脑门的黑线。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怕不是又欠了谁的钱跑路了吧,这次居然不叫我一起?
    带着满腹疑问下楼,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门被大力踹开,“砰”一声吓了我一跳。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进门就大声问道:“赵全福呢,敢骗老子的钱,还不赶紧滚出来!”
    看来是上门要钱的,这么多年我早就对这种场面处变不惊了,找了个纸杯沏了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和气道:“您先坐,我爷爷有事出门了,您有什么可以跟我说说。”
    “就你?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赶紧把赵全福给我叫出来,要不然你们爷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络腮胡一脸蛮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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