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景容出来说:“死者确实在昨天上午来找了杜怡娘,待了约半个时辰便走了。因为平日里那个时辰很少会有人来,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有伺候的小丫鬟还说,死者来时,杜怡娘刚起床,正在镜子前梳妆。”
“那我们现在去找杜怡娘吗?”
“不,我们从前门进先去找阮琴儿。”景容注意到景乐的不解,解释道:“她二人是相思苑的两个招牌,竞争关系强烈,下人们都说阮琴儿极不喜欢杜怡娘,或许我们能从她那里获得一些消息。”
一走近相思苑的正门,一个浓妆艳抹、珠围翠绕的妈妈便围上来,“哟~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问公子是想来听个曲儿呢还是想找个姑娘合奏?”她看见景容旁边还跟了一个女子,不敢把话说的太露骨,但说完眼神直往景乐身上瞟。
“家里人派来跟着我的,不必管她。”也不管妈妈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要见阮琴儿,请妈妈安排”。
“哎哟,阮儿这会儿正陪着客呢,公子看看我们这其他姑娘啊,一个比一个漂亮,声音那叫一个好听哎~”
不等妈妈说完,景乐会意上前递了一袋银子,又拿出一支上好的玉簪子:“劳烦妈妈”。
这妈妈看到东西,一下子笑容可掬起来,便着手为景容安排。
二人被小厮领进一个包间,包间分为两部分,用帘子隔开。一边放着一些乐器,中间摆一把古筝,另一边中间是一副圆桌,配几把紫檀圈椅,旁边摆着一把绣花条案,最里面放着一张软床。
景乐跟着景容站在椅子边,不一会儿,帘子对面就进来了一个女子。景乐突然想起一句古词:“面似桃花含露,体如白雪团成;袅娜休言西子,风流不让崔莺”,真是一个美人。
女子已在对面坐下,开始拨弄起古筝,琴声悠扬婉转,欲语还休。一曲罢了,她拨开帘子走到景容面前,微微施礼:“公子对阮儿的弹奏可还满意”?
景容身体慵懒的倚在圈椅上,言道:“曲如其人,婉转风流,极是悦耳。”抬手将手臂搭着扶手拿扇子缓慢扣打着桌沿。
景乐有点摸不准他究竟要如何向阮琴儿问话,但这一举动明显充满着男性魅力的压迫感,平日在家中只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兄长,突然看到这般情景,不禁也有点呆了。
阮琴儿显然也有察觉,但见过看过的太多,很快便调整过来,拿起酒壶为景容斟酒,“公子,阮儿为你斟酒”。
“嗯。”说罢却不自己拿酒杯,抬头望着她,只拿扇子往她腰上点一点。阮琴儿会意,拿起酒杯往景容嘴边送。
景乐被这暧昧举动刺激到了,耳垂染红,当下便抬腿往外走。
“去哪?”景容也不回头,看着阮琴儿却在问她话。
“我...我去门口等你。”景乐顿住,因慌张地只想赶快逃离这一幕,连交代好的少爷称呼也忘了。言罢见他未说话,也不再等待径直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景乐心中又酸涩又懊恼。自己信誓旦旦的要来一起查案,却都是他一人在查,自己连当个跟班都当不了。一会儿又想起他方才对阮琴儿的举动,耳朵仿佛不受控制的想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景乐不喜欢自己这样,不愿再待在房门口,当下便往别处走去。
因脑中想着别的事,反应过来时发现已迷了路。景乐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妓院啊,无论在电视中看过多少,真实地看到活春宫还是尴尬的要命,并且还不时传来女子的叫声,真是...又甜腻又...激烈。景乐立即低着头想往回走,突然撞到一个脂粉味夹杂着酒味的男子,虽衣服尚在身上,领口已开到了胸口。
“哟,你叫什么名字,陪小爷进去喝一杯~”男子调笑着伸手就要搂上来。
景乐忙一个躲避,让男子扑了空,忙说道:“这位公子,我不是这里的人,休要无礼!”
“你是新来的吧,我之前没怎么见过你,莫不是还是个雏儿吧。小心肝别怕啊,爷会好好对你的。”
景乐见男子已醉的理智不清,解释恐怕无用,周围人也都沉迷于自己的情事中,仿佛对此事并没有多在意。景乐思索着最好是能让妈妈过来解决此事,实在不行只能高呼引人过来了,只是引得所有人注意,恐怕自己与兄长来查案的意图就会暴露。景乐思索罢便不再与他啰嗦,一边躲避他的靠近一边张望找妈妈的身影。
然而就在楼梯转角处想往下跑时,一个转弯不及被男子拽住。前路被堵住,景乐只得往他脚上使劲一踩,趁着男子疼的走神,忙使劲挣脱了手臂往回跑,跑两步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便看见景容担心的神色,心中的慌张安定下来。
...
他好像生气了。
自离了相思苑,景容便一直沉默不言,景乐也不敢说话,只得跟在后头。
方才他突然出现,一把把男子推倒,拉着她就要离开。然而那个男子却拿一些妓院里的下流话羞辱调戏她,他又转回身踹了一脚。然后,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接下来去哪?”景乐忍不住开口。
景乐上前两步把他袖子拽住,“兄长不要走的这么快,我快跟不上了”。
虽仍不言语,但他还是慢了脚步。
“哎呀,好痛。”景乐苦着脸望着他。
“哪里痛?”景容停下来看她。
“这里”景乐指指手臂,“方才那个人抓得太用力了。”
“你...”景容压下一口气,只冷淡地说:“先回家去,赶紧上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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