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威胁我?我充其量不过是想搞点儿药物副作用让江年的药没法按照加快的预期进程上市,你自个儿黑心肝把自己亲爹灌死了,怨谁?”男人接着道:“这事吧,我之前还找你姐商量过,可你姐还算有点儿良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你想想同样的事为什么就你忍不住诱惑,现在闹出人命,栽了也是你自己倒霉命不好。”
“不过倒霉的又不止你一个人,这药吃死人的概率小的不行,江年那个大善人,恐怕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慈悲心上,他要是一开始就不接收你爸这种一只脚都迈进棺材的病人不就没这事了。”
姜盛盯着对面这人幸灾乐祸的面孔,强忍着一拳狠狠揍过去的冲动,气得额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一张底牌,“冯科,你公司知道你他妈把研究成果卖给对手公司了吗?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就算你逼走了江年,你还待的下去?”
冯科?
江嫱呼吸一顿,不由背脊发凉,这个名字和记忆里那个胖胖的男人重合,是江年科室的副科长。
“我本来就没打算待下去啊,”冯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懂吗?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研究成果泄露给对手药企,就为了点蝇头小利?还真是鼠目寸光。”
“惠民有江年,我永远翻不了身,本来我也没想逼他丢掉饭碗,可我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我拿到的研究成果并不完善。”冯科讽刺地笑笑,继续道:“真是活该,留了个坑给自己跳,所以这药一旦出了问题,完全知情和掌握全部完善资料的就他一个人,也只能是他承担全部责任,怨不得我。”
江嫱立在原地手脚冰凉,听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言语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攀升至顶端,脑子发热直接冲过去死死攥住了冯科的手。
冯科被吓了一跳,倏然回头,看到江嫱时明显愣了几秒,迟疑问:“你是江年的女儿?”
江嫱冷冷地盯着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旁边的姜盛也认出了江嫱,眼睛一亮猛地抓住了她,“好啊!终于让我逮到你们了!”
江嫱视线稍稍偏移,落在了姜盛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上,无比讽刺地笑了笑,“我爸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就是滥用他的慈悲心,可怜了你们一家子的狼心狗肺。”
冯科和姜盛俱是一愣,还没等姜盛开口骂街,冯科反应极快地问:“你都听到了?”
江嫱面无表情,拉起冯科转身就走,“走,你去跟我爸跟你们公司说清楚!”
冯科没动,江嫱刚想回头看他,猝不及防被冯科奋力一甩手挣脱了束缚,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姜盛!你给我拦住她!钱我给你!”
姜盛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正要往前追的江嫱,用力往后拖,“你不许跑!说你爸在哪儿!”
“姜盛你有毛病是不是!”江嫱抬脚用力踩在男人的脚上,手肘猛力往后一顶,姜盛吃痛松开了手连连后退。
“你爸是你自己害死的,关我们什么事!”
冯科身材肥硕,平时整天待在科室里缺乏锻炼,跑得并不快,江嫱顾不上姜盛就要去追冯科。
还没追出去几步,后脑勺猛地一阵钝痛。
江嫱闷哼了一声,四肢陡然发僵,能清晰的感知到发间有一股温热带着浓浓铁锈味的液体正在倾泻而出,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让她四肢疲软险些站不稳。
江嫱用力咬着口腔里的软肉,强制性利用痛感分散昏厥感,没让自己手脚发软地瘫下去,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去看身后的姜盛。
见她看过来,姜盛一脸仓惶的后退了几步,手里握着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的废砖,表面并不平整光滑,带着凹凸不平又尖锐的硬水泥疙瘩。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姜盛抖着手,舌头都捋不直了,大着舌头道:“你、你别怪我啊!”
江嫱眼前陡然发黑,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吓得姜盛直接丢掉了手里的砖头就跑,速度快得直接超过了前面的冯科。
冯科纳闷地停下来喘口气,气喘吁吁道:“你跑什么!不是让你帮忙拦着吗!”
前面传来姜盛慌得连字音都咬不清的声音,“我杀人了,我不想坐牢!”
冯科倏地一愣,后脊梁骨发凉地转过身看去,就看到江嫱倒在路面维修坑的旁边,一动不动。
冯科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发僵,怒火中烧地吼道:“我他妈让你拦住她,没让你搞死她!”
“小姑娘,这不关我事啊。”冯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有那个勇气过去,站在原地后怕的牙齿打颤,“你不就想让我帮你爸解释吗?我解释还不行吗!”
江嫱还是没反应。
冯科白着脸往后退,越退愈怕,愈怕退得越快,最后干脆拔腿跑起来,“我去找电话亭,我去叫人救你啊!”
江嫱躺在地上缓了两分钟,才勉强缓过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正流失的越来越快,趁着身上还有点力气,她必须想办法救自己。
这个时间点还太早本就没什么人出门,加之这一块在维修也没什么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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