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故作未觉,低头慢吞吞地吃完了这顿饭。吃完饭蓝桦就带着棠若离开,走之前还给江大花使了使眼色。
蓝桉跟在他们后边要走,江大花拦住他,“你等会儿,我有事儿和你商量。”看着棠若他们走出去,摆出笑脸问到,“三儿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最近事情还比较多,屋子的事儿,后山药材还有鱼塘……”
“行啦,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不过这事儿还得你亲自去办。”江大花本来有火气,蓝桦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缓了缓气才说,“你弟和棠若的事儿也拖了这么久了,终究不是个办法,我让村口的半仙算过,最近的日子不错,你挑个时候陪你弟弟去一趟……”
“您说这话可真是奇了,自古以来上门说亲,只听说父母媒人一同去,即便是兄长作陪也该是长兄,怎么会让我这不上不下的人去跟着提亲,不合适。”蓝桉摆摆手拒绝。
“我们也不是不去,这不是要一起去吗。”江大花瞪他一眼,“这可是添彩头的好事情,要不是你是我儿子你以为你能占得上一星半点儿?”
蓝桉就知道筵无好筵,“我最近不得空。”
“怎么就不得空了,也不耽误你多久,大半天怎么也够了,这可是家里的喜事你要是敢驳了我的面子,你新屋子起梁那天我都敢去你家闹腾。”江大花为了四儿子这是要给他撕破脸了。
蓝桉也不搭理她,看向蓝老头,“新房起梁可是福荫子孙的事儿,不论谁要去闹,我都不会答应。”
“我会看着你娘,不过你四弟的事儿……我这当爹的没本事,儿子找的亲家看不上咱们,他上赶着当上门女婿,先前我确实想不出法子,只能对不起祖宗,我认了。可是现在那边松了口,听棠若的意思,要有和你们交好的意思,我知道他们是看中你岳丈的权势,可是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蓝老头满脸祈求地看着他。
蓝桉真是心累了,这样的事儿怎么源源不断地在发生,“您比我更清楚,我和四弟在岳丈面前局势都是差不离的,你们都不想为难他,偏偏就愿意为难我。”
“哪儿为难你了,你这娃都有了,难不成你那岳丈还能拿腔拿调?”
“您要非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那我也不怕把事情做得难看了。这事儿我还真就不答应,您要再逼迫我,我就只能出去嚷嚷,让大家来评评理。”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一旦走漏风声对蓝桦的名声会是多大的伤害,江大花想都不敢想,“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这样的事儿拿出去说!”她是真的着急,“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跪下求你还不成吗?”
又是这样,江大花对着蓝桦真是慈母心肠,什么事儿都愿意做。蓝桉烦了,“我走了,宣景还在家等我。”
“就这一次,今后四儿的事绝对不让你帮忙,去了也不要你做什么,跟着去一趟就成了。”
“我去了当个哑巴都成?”蓝桉问了一句。
“成,只要你愿意去,怎么都成。”蓝老头应下。
“上次四儿出事大哥和我出钱出力,现在他要结婚我们又得出钱出力,这不说一视同仁,不过次次都让我们吃亏去照顾他,都分家了,没这说法。这次帮了,下次结婚的时候可就没有要再帮忙的了。”
“好!”蓝老头咬牙应下。
蓝桉转身离开,还能听见江大花的声音,“你瞧瞧,你瞧瞧,他现在可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都是那狐狸精……”
“你可闭嘴吧,要不是你一碗水端不平,让他们这些兄弟离了心,我至于这么豁出老脸去求我自己的儿子。”
蓝桉把这些话甩在脑后,回了家。进了院子,宣景坐在廊下绣花,他快步走过去,“这可不是让我逮着了,你还狡辩说你没绣花。”他手里拿着在村子里摘的莲蓬,轻敲在宣景头上,倒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都没声音的。”宣景嗔了一句,“这可是给你做的东西,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你做的东西哪儿有不喜欢的,就怕你累着了。”说话间还伸手给她揉了揉腰。
“那边找你又什么事儿?”
“都是小事儿。”蓝桉不想她跟着烦心,又看她确实关心挑了件喜事儿,“老四的款子追回来了,多亏了姨父。”
“说到姨父,上次姨姨来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老黑当年做错了事,心里愧疚一直不敢面对我娘。这些年也独身一人,你抽空也问问他,我娘都过世那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老黑?蓝桉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人,“姨姨怎么知道老黑?”
“偶然在水库那边看到过,回来还念叨了几句,不过她也没过去搭话,说是当年闹得不愉快这么多年了,再上前去两边都不好意思,我想着你和他接触得多些,要是能从旁劝上几句,把心结打开就好了,我看姨姨的神色分明也是在意这个友人的。”
媳妇儿有所要求,蓝桉自然立刻就去办,收缴了宣景的布料催着她回屋休息,临出门宣景又吩咐他带上水井里头的西瓜,蓝桉拽出来切了一大块就向水库走去。
夏天蚊虫多,不知道老黑在哪儿找的驱蚊草在屋子旁边种了一圈,走过去的时候还带着一阵香气,蓝桉远远看见老黑在看什么东西,他走过去的时候,老黑立刻将那东西藏在怀里,抬头看着他。这警惕性,蓝桉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小景说天气热,让我给你送些水果来解解暑。”他一边说一边将西瓜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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