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人百无聊赖的行走在官道上,李攸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曲云清随口答了一句:“嗯。”
李攸宁:“可想要什么生辰礼?”
曲云清对此并不感兴趣,遂敷衍道:“没什么想要的。”
李攸宁一本正经:“那怎么可以!你的生辰可是大日子。在山上的时候,每年我也会被你过的。”
曲云清这才想起,自他有记忆开始,确实年年有人为他张罗生辰。虽然并没有刻意布置,可过生辰这种事本来在玄霄派中是一件反常的事。毕竟修士清苦,年岁又漫长,活到了最后有多少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清了。
而那每一年里,李攸宁都是从未缺席。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异样,暖暖的,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我没有想要的,不如你给我做碗面吃吧。”
以往每一年,李攸宁都会亲手给他做上一碗长寿面。
听见他这么说,李攸宁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好,都依你。”
这世间的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唯有心之所向才有灵犀一点而通。
若是无心,入眼皆是寻常而已。
面还是出自一人之手,可历经了一年同游,个中滋味似乎是有了些许不同。
具体有何不同,又是难以言说。
兜兜转转,两人再次回到原点。
来时不愿,去时离愁。
曲云清看着那人身影淡去,心中竟然生起一阵不舍。
那一点离情别绪在心头久久萦绕,淡而悠远。
心境似乎被这从未品尝过的滋味补上了一角,曲云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准备好了。
金丹大成,佳期既定。
道门结契,祈告上天。虽然是省去了三书六礼,却也别有一番章程。
只是那一夜,合卺交杯之后,李攸宁盯着曲云清的脸目不转睛都瞧。
直到把这位小新郎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要像合欢经中那般吗?
他看着身披喜袍的李攸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李攸宁神情有些奇怪,瞬也不瞬的盯着曲云清。
曲云清感到一阵诧异,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应该想起什么?”
李攸宁眼中露出一丝忧虑。
看样子是没有想起半点。
她拉起对方的右手,发现曲云清的掌心除了一层练剑而磨起的薄茧和虎口处几道细小的伤疤,依旧是空无一物。
之前明明说过,如果他们成婚,用心契就会激发,同时唤醒前世的记忆。
她反复翻看着曲云清的双手,然而并没有半分契印显现的征兆。
难道当年他是骗自己的?
李攸宁摇了摇头,连忙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难道说大婚之礼指的并不是婚仪,而是……
若是如此,当真叫她好生为难。
这一世曲云清才刚成年不久,虽然是在自己潜移默化之下,慢慢接受了两人的婚约,可是却单纯懵懂,从未尝过男女情爱。
而自己的情形又是这么特殊。
李攸宁担心如果自己贸然和他发生点什么,对方能想起过往还一切好说,若是没想起来,顾及明日晨起问候自己的就是曲云清的佩剑了。
“你知道怎么洞房吗?”李攸宁决定先行试探。
曲云清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
“看过两本道经,可是不懂。”
李攸宁明白,对方看的一定又是那种晦涩难懂,且满是文字毫无配图的双修道经。
见对方似乎有些羞赧间或沮丧,大约是为这世间竟有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知识而头疼。
她觉得对方的模样十分可爱,心中突然升起一计。
“你能闻到我身上的信香吗?”
曲云清:“信香为何?”玄霄派不是常点精神香么。
李攸宁:“就是我身上的味道。”
曲云清小脸一红,别扭的点了点头。
“嗯,确实有种若有若无的幽淡气味。”
李攸宁心头一喜,看来这小家伙也是喜欢自己的。
“你可愿意和我做一对真夫妻吗?”
曲云清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我们既然已经成婚,难道还有假不成,我自然愿意的。”
李攸宁浅浅一笑,俯过身,贴在曲云清耳边轻声道:“那好,那让我来教你……”
我的小郎君,今夜就休怪我欺你不懂,骗你洞房了。
毫无经验,完全不通人世的曲云清在李攸宁的撩拨引导之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隐约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然而却毫无办法,整个人就如同江中浮萍顺水而动不能自主。
这种感觉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他心中不安而焦灼,好在李攸宁时刻关注着他的感受,适时安抚,贴心温柔。一场情,事恰如巫山云雨,缠绵悱恻。
虽然奇奇怪怪,又有些疼痛,却也不是不能忍受,似乎还让人渐渐沉缅其中。
这便是夫妻敦伦之乐了吗……
被折腾了半晌的小仙君最后迷迷糊糊坠入梦乡,之后像是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第二日,想来克己的曲云清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一睁开眼就看见李攸宁神色紧张,严阵以待的守在自己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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