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笑道:“他向来比老大细心,在那边定能照顾好自己。”
秦笑笑点了点头,无意识的将有些褶皱的信件抚平:“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时日久了就怕他嫌麻烦不肯时常写信回来。”
景珩安慰道:“便是他偷懒不想写,西辞也会代他写。”
秦笑笑说道:“西辞这孩子稳重,擅长与人打交道,有他从旁看着我也能放心些。”
景珩对顾西辞的印象不错,脸上露出几分赞许之色:“这孩子的心智非常人能及,是个可塑之才。”
秦笑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两个臭小子跟前来来去去的人不知有多少,数来数去就数跟西辞的感情最好。难得是西辞年幼失母,又不得父亲喜欢,还能养成这副好性子。”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难掩怜惜。
景珩淡淡道:“人走茶凉,老国公一去,国公府便现颓势了,日后怕是还要靠西辞来重现国公府昔日的荣光,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他那个糊涂父亲会不会后悔。”
秦笑笑一听,脸上流露出嫌弃之色:“这种人不配做父亲!”
因妻子死于难产,就迁怒于孩子,哪是一个父亲能干出来的事?真要怪谁,也该怪这个让西辞的母亲高龄怀孕的人才对!
“好了好了,不要提不相干的人了,日后让他慢慢悔过吧。”景珩无奈的看着义愤填膺的妻子,无论何时提起那个没担当的男人,她总是能气上很久。
秦笑笑平息了怒气,心里对顾西辞越发怜惜:“听说漠北很冷,回头我给他们做几身厚实的棉衣,让人在入冬之前送过去。”
景珩无语:“棉衣棉被不是带去了许多吗?”
秦笑笑振振有词:“他们还在长个儿呢,带去的再多也不够穿,我不得多准备一些,免得他们要穿的时候没得穿。”
景珩被她说服了,不敢反驳。
不过想到她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长进的手艺,不禁为远在漠北的孩子感到同情,不知道他们收到了衣裳敢不敢穿出去。
秦笑笑自然不知道男人的想法,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做才能让棉衣更加保暖了。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闹闹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信送回来。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来来回回就是他在漠北大营一切都好,勿念之类的话,一同送回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倒是不少。
一开始秦笑笑有诸多不满,不止一次在回信上提醒小儿子多写点,最好能写一写他在军营里的日常。奈何这小子就跟听不懂一样,下一封信依然是干巴巴的三两句话。
秦笑笑没了脾气,到最后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每次儿子的信到了,她都要来来回回的看好几遍,恨不得把每个字看出花儿来。
长期见不到小儿子,也管不到他在军营里的事,秦笑笑的注意力就落在了大儿子身上。这天,她无意中发现大儿子嘴边长了一圈小胡子,不禁盯着好了好一会儿。
默默被盯的浑身发毛,战战兢兢的问道:“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笑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幽幽的叹了口气:“毛长齐了,该娶媳妇了。”
“咳咳!”默默大惊失色,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娘,我、我才十八,我不急,您老也别急!”
秦笑笑嗔怪道:“十八不小了,眼下是让你相看,有中意的就定下来,又不是让你明天就成家。”
默默听罢,知道老母亲是来真的,急忙说道:“我爹二十才与娘成亲,我作为儿子哪能比爹早,再缓个三五年吧。”
见识过几个朋友成亲后,就被管的死死地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出来玩,他就对娶妻的事没有憧憬了。而且他不觉得自己到了要娶妻的年纪,哪怕浪荡到三十也不晚呐。
他还有十几年的大好时光,岂能被家小束缚住?开什么玩笑!
“你这说的什么话,照你这么说,儿子成亲都要比老子晚几年,一代代下来岂不是要土埋脖子了还是光棍一条?”秦笑笑有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在大儿子的后脑勺上。
默默没有法子,使出撒娇大法:“娘,这事儿再缓缓呗,我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您突然让我跟人家姑娘相看,这不是为难我么?”
见母亲似笑非笑不为所动,他一咬牙干脆出卖了离家三年的双胞胎弟弟:“娘,二弟一去漠北就不知道回来,您老不想他,我外公外婆可是快想疯了,您不如趁给他相看的借口把人叫回来。”
弟啊弟,你千万别怪哥哥啊,反正你早晚要娶妻,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了。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哥哥我分担一下吧。
秦笑笑知道大儿子打的什么主意,却觉得这提议确实不错,便点了点头:“行,我会给你弟弟去封信,到时候让你们俩一起相看就是了,这样我也能省点心。”
默默一听,俊俏的脸瞬间绿了。慑于娘的威严,他没敢反对,只能自我安慰道:有弟弟在多少能分担一下娘的注意力,好事好事。
随后,秦笑笑就把这件事同景珩和护国公主提了提。
母子俩自然没有意见,甚至外出会友之时,不忘提了提两个儿子(孙子)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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