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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知道得越多,就越是虔诚,因为这一切都是神赐予的。
    直到,夜莺的出现。
    我可能是个天生的叛徒。夜莺坦然地说道,八岁那年,我从极光中得到了一段新的知识,从那以后,我决定做个叛徒。
    什么知识?齐乐人问道。
    夜莺微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把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上:这也是秘密。
    你这个守密人,到底在保守哪些秘密?
    很多,很多秘密。在最终一战开始前,我不能说出来,也不可能说出来。一旦我说出口,祂就会知晓,那么最终一战的局面就会改变。夜莺目光幽然。
    齐乐人微微蹙着眉,继续听她说下去。
    夜莺,二十五年前就是毁灭魔王麾下议事团的核心成员,至今未被除名。在宁宇尚在人间界游历的时候,他们就是志同道合的伙伴。那时候,他们的队伍里有很多外乡人那是最早一批进入游戏的玩家。
    后来,昔日的战友死尽,弑神的挑战失败,她效忠的王疯了。
    唯一幸存下来的夜莺,背负着战友们的希望,将这段历史留存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成为了一个守密人。为此,她苟活了二十五年,等待着下一位能够弑神的人选出现。
    原本,她并不打算插手魔界的加冕仪式。
    她要做的,只是奉宁宇的遗命,在最终加冕的魔王出现之后,将她保守的秘密告诉他。
    这位加冕的魔王将会带着从她身上得到的秘密,去挑战世界意志。
    听到这里,齐乐人明白了夜莺所谓的秘密,就是宁宇挑战世界意志那一战的始末。用游戏的说法来比喻,就是一周目失败的经过,也许还附带宁宇的想出来的二周目攻略。但是,疯掉的宁宇已经没办法亲自执行了。
    所以他选择将这些东西寄存于夜莺的脑中,让她将这个秘密留给下一位胆敢向神明发出挑战之人。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就在几天前,我见到了宁宇留存于世的意识。他说,他被融合试炼唤醒,发现自己竟然有儿子夜莺的笑容陡然扩大,和儿媳妇了。
    齐乐人:
    他改变了立场,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宁舟。所以他决定让我从一个不偏不倚的裁判,下场吹黑哨虽然不太清楚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但宁宇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齐乐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本,宁宇不在乎谁能赢,只要能打败金鱼,结束所有玩家注定悲剧的命运,他死得其所。
    但是,当他从死亡的长眠中短暂地苏醒,见到了自己遗留于世的儿子,他改变了主意。
    齐乐人突然想起自己在手提电脑中看到的那段旁白:
    【他的融合试炼成功了吗?成功了,也失败了。新生的毁灭魔王用他母亲的圣剑杀死了他的父亲,第二次。现在,他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包括那份被诅咒的疯狂。】
    可是宁舟得到的,只有毁灭的力量和他父亲的疯狂吗?
    不是的,明明,还有父亲的爱啊。
    他未曾蒙面的父亲,为了他,从本源中醒来,将能够带来胜利的夜莺送到他的面前。
    一个泯灭了人性彻底疯狂的魔王,因爱而死,也因爱复生。
    最终,是人性里的爱,战胜了神性的无情。
    虽然这个消息迟到了二十五年,但他总算还是知道了。夜莺的眼中隐隐有泪光,真好,回归本源的那些人,并不是真的失去了自我,永远成为了世界的一部分。原来他们还是会时不时地苏醒,听到我们的声音,见到我们的模样,甚至为我们感到高兴。
    齐乐人一样心潮澎湃,他迫不及待地追问:也就是说,他们的意识并没有消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活着?
    如果你指的是领域级的那些人,在他们死后,他们就回归了本源之中,就像一杯水流入了江河,我们不可能再将他们舀起了。他们随着河流载沉载浮,也许在某个瞬间,他们苏醒过来,看到了河岸边的我们,我们听到了他们拍打堤岸的声音。但他们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我们不可能再让他们回到杯中来。夜莺怅然道。
    这是极光中世界意志的知识,是她饮下第一口死亡之海的水之后,就知道的秘密。
    齐乐人心头一滞,继续追问:那其他人呢?那些死去的玩家们,他们的意识还在吗?
    夜莺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了一个让齐乐人浑身战栗的问题:你就没有想过,亡灵岛上的墓碑,为什么要记录死去的玩家吗?
    齐乐人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是啊,为什么呢?这些记录有什么意义?
    一定有什么意义,让侍奉金鱼的牧羊人记录了他们。
    就好像,一个游戏记录了玩家的数据。
    那么,有没有办法找回这些数据呢?
    但这一切,在拥有世界的权柄前都是无意义的空想。我们必须要赢,赢得魔王加冕仪式,得到挑战神明的神格,然后战胜祂。与魔鬼战斗的人,最终成为了魔鬼。那么,与神明战斗的人,也可以成为新的神!
    我明白了。齐乐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对夜莺伸出手,我们的第一步,是找到宁舟,让他恢复理智,以完美的状态去参加魔界的加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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