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欢张了张口,想了半晌才说道:“那我恕你无罪。”
“这么好啊,”何长暄轻笑一声,低叹道,“乖诱诱。”
自从回府,他还未好好打量过她,如今终于得了片刻的安静,他的目光便落在她脸上。
她今日精心打扮过,在夜宴上遥遥望一眼,他便收不回目光,只是那份精致到底是太过一丝不苟了。
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她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如今鬓发散乱,许是光线太亮,她皱眉不耐烦地闭着眼睛,眼尾染着浅浅的红,酒窝凹着,用嘴巴小小地呼吸,整个人都团在柔软的锦被中,侧脸还带着些许婴儿肥。
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仪宁长公主,而是一个名叫诱诱的、只属于他的可爱小女郎。
何长暄的心被愉悦填满,快要溢出,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她一下。
荀欢便在这个轻吻中缓缓苏醒。
她缓了缓,终于想起今日的计划,于是热情地邀请道:“你陪我睡嘛。”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醉人的缠绵。
何长暄的心软了软,他吹了灯,躺进来拥着她。
荀欢自动自发地枕在他的臂弯里,听到他不放心地询问:“不喝醒酒汤?”
“不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荀欢嘟囔。
何长暄没听清,他凑近她。
没想到她却振奋起来,张牙舞爪地扒着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声音小小的,却足以让他听清:“睡你。”
何长暄还未从她的大胆中回神,荀欢便俯身亲了下去,手胡乱按在他的胸膛上,燎起星星点点的火苗。
“你……”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她连续不断的吻中。
“你不要怕,不疼的,”荀欢扬起脸,边细细地喘息边认真地说道,“我都不怕。”
这话明明应该他说的,何长暄脸有些热,用手蒙住她喝醉之后过分明亮的眼睛。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你是要拒绝么?”荀欢疑惑地问,“难道你也想让我与那个七皇子成亲么?”
何长暄没说话,手却拿开了。
“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便去找别人,”荀欢的眼睛很快变得湿漉漉的,“总之我不会让七皇子得逞的!”
他抬眸看她。
她跪坐着,偏头静静地垂泪。这一番折腾,她的衣襟早已散乱,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而那几滴泪正好滴在她的小腿上,又顺着她的曲线慢慢渗透到他的衣襟。
一丝湿意氤氲在他的脉络中,清晰地传进他的心里,泛起涟漪。
何长暄方寸大乱。
其实……他们很快便要成亲了,所以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哭了。
她是世间最可爱的小女郎,怎么可以哭呢?
他将她拥在怀中,吻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声音轻轻的:“诱诱,你可以随时喊停。”
荀欢一怔,她还没勾.引他呢,怎么哭一哭便同意了?
不等她想明白,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都陷入锦被中,而他却直起了身子将纱幔拉好。
微弱的皎白月光一丝一毫也不能倾泻了。
纱幔的流苏却不停地飘摇,连带着帐子也慢慢地晃。
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直直地砸到荀欢脖子里,潮湿的热气一过便是黏腻的感觉,荀欢皱着眉地偏头。
一直在观察她神情的何长暄自然察觉,他停了下来,尽量柔声问:“不舒服?”
双手紧握成拳,随时准备撤离。
荀欢唔了一声,有些迟钝地慢慢摇头,道:“你身上好热哦。”
何止他热,她也热得像是泡在温泉中,细密的汗珠沁在额头上,打湿了鬓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
荀欢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热过,一阵又一阵的潮湿与闷热促使她将身下的锦被撇开,蹙眉解自己本就不多的衣裳。
何长暄的目光刹那之间变得更热。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荀欢依然很热,她的手伸出去,想要抓住纱幔,下一瞬手便被握紧,被迫十指相扣。
“诱诱,不许走。”他的声音比以往更从容,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荀欢迷茫地看着他。
她只是想撩开帘子呀……难道他不热么?
可是最后帘子也没能掀开。
荀欢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杯馥郁的酒,被人一寸一寸地闻过、看过,他轻轻摇晃酒杯的动作生涩又坚定。
唔,差点忘了,常鹤是不会喝酒的,所以不熟练也情有可原。她便原谅了他的横冲直撞,大方地用甘甜的酒液迎接他。
一切就绪,他终于准备品酒,酒液倾倒的瞬间,淡淡的苦味蔓延。
不过苦涩之后便是甘甜,唇齿间馥郁的香气被他轻轻地卷着,细细地品着,她浅浅地迎合着。
纱幔中的馥郁香气愈显浓烈。
品酒的人尝到酒的妙处,不知疲倦地啜饮。
那杯酒却慢慢地把自己灌醉了。
次日,荀欢从昏睡中醒来,被窝中干爽又温暖。
“醒了?”
几乎是刚睁开眼睛他便开口,声音低醇如美酒,臂膀从她颈间穿过,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臂。
荀欢怔了下,忍不住抬起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