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爹的一条腿又伤了,行动很不便,就让苏胜利送过去。
苏胜利心里很不愿意,第二天就是他女儿的洗三了,这一去医院,谁知道会被耽搁多久,还会不会来得及女儿的洗三都不知道。
当场苏老太就发作了,口口声声地骂着苏胜利良心让狗吃了,兄弟侄女都病成这样了,都不愿意过去看一眼。
好在她没有当场又骂苏晓晓克星害的,否则把苏胜利刺激了,天皇老子来了,只怕也不管用。
苏老太不傻不笨,她每次撒泼都是在能达到目的的时候撒,如果达不到目的,她就会很识相的什么恶毒的话都不往外说。
就像现在,哪怕她心里恨毒了苏晓晓,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骂着苏晓晓是灾星是克星,要克死家里所有人,嘴里愣是半句都没有说出来。
“去找你大伯吧,他那有车。”还是苏老爹说了一句话。
这个时候,哪需要什么面子?儿子的面要紧,面子丢了还能再找回来,如果儿子的命丢了,那就真丢了。
苏老太道:“对对,找你大伯,他们有车。”
苏长征是检察院里的人,院里不是有那种小汽车吗?好像叫吉普。
但是他们却忘了,这种吉普车,是检察院里的公车,苏长征是私干到上岗厂村的,如何能有这种吉普车?
人到了慌乱的时候,哪能想这许多,苏老爹和苏老太就是一门心思觉得,大哥大嫂能帮他们,能救他们。
苏胜利不是他们,他上学多了,小时候又是在县城长大的,又如何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他道:“大爹没有车。我去找大队长,让拖拉机送我们。”
说着就跑了出去。
苏老太忍不住在苏老爹耳边道:“老头子你看看,他这心里还是只有他那一双养父母。他大伯终究是养他十六年的人,在紧要关头,他只会顾及那边,从来不把咱们的事当事。”
苏老爹却是沉着脸,不说话。
苏长征那边还不知道,自己被当兄弟地在背后编排了一阵。
霍芳刚回到家里,苏长征关心苏胜利家里的事,就拉着她问了许多。
当知道苏老太坐在地上又哭又滴,刻意抹黑苏胜利,抹黑温秋亚,抹黑苏晓晓的事情时,一张脸已经拉了下来。
“她真这么说?”苏长征一双剑眉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她怎么敢?”
霍芳:“她怎么不敢?她要是不敢,当年怎么肯把病得快死的胜利扔咱家来?要是不敢,会在胜利十六岁快成人了,又哭又闹地把人要回去?”
苏胜利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媳妇的德性,他难受的是自己的三弟。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日子过得多苦,父母死了,就剩下他们三个半大的孩子讨饭过日子。
后来二弟在逃难过程中,被流枪打死了,就只剩下他和三弟两个人。三弟还小,当时只有四岁,他自己都只有八岁,既当爹又当娘,讨饭才能不饿死。
那个时候三弟说:大哥,要不是你,我都要饿死了,你比爹娘还亲。
但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以后不会做对不起他事的三弟,在娶了现在的媳妇后,心竟然也变了。
那个时候他和妻子一直没有孩子,三弟把胜利给了他。
虽然孩子体弱多病,但他只觉得三弟好,哪怕是孩子身体不好,那也是苏家的孩子,是过继给他让他后继有人的。
妻子是医生,孩子的病也没什么担心的。
他真正难受的是,后来三弟在那弟媳妇的要求下,愣是问他要回了胜利。
说得好听,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了,胜利理应回去,怕他们亏待了胜利。可是把胜利要回去之后,又是怎么对待胜利的?
以前他不知道,胜利也从不跟他们诉苦,一直说自己在家里很好。
他是后来才知道,胜利回去之后,竟不让他读书了。
胜利那时候学习成绩好,将来妥妥的就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刚读到初二,三弟他们就不让读了。
还是他知道这事之后,连夜赶到上岗厂村,跟三弟彻夜长谈,才让三弟松了口,继续让读。
但是学费得他们家出,三弟说家里穷,负担不起学费。
学费他出,他答应了。
到了初中毕业,要上高中了。胜利成绩好,又考上了,结果名额却被抢了,理由是胜利的社会成分不好。
为这事,他又去教育局调查这事,最后查出来,确实是成分是有影响。
但也只是影响,原因出在弟媳妇不知道哪里的亲戚有一个是土匪。
这事可大可小,因为那是已经出了五服的亲戚,完全是不搭边的。只要学生的家长去申请一个说明,跟那边亲戚没有来往没有关系,那就没事了。
但是三弟媳妇就是不说,愣是让胜利退学,不让他读了。
说家里活多,胜利已经十八岁了,该回家干活了。
为这,苏长征差点没气死。
为了胜利的学籍问题,他跑上跑下,最后终于把关系打下来了。结果得知,胜利被送到了外地,给木匠师傅当学徒了。
因为这一桩桩事,苏长征对三弟的心已经冷了。
后来,他再不惦记这个弟弟了。
“等年后,我去托托关系,让胜利去县城厂里上班。”苏长征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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