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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出了这等大事,阖家整顿自是理所应当。
    徐雨姝失了贞洁,却声称从未与邓茂然有过私情,两人只是曾有几面之缘;邓茂然受了二十板子,下半身连动都动弹不得,却依然咬死了是徐雨姝引他来,自愿献身。
    纵然张夫人很相信徐雨姝的人品,但邓家真的拿出了两人来往的信件以及徐雨姝的贴身之物,那书信经人鉴定后,确为徐雨姝笔迹。一时间,谢家陷入了尴尬境地,从受害方摇身一变,变成了治家不严。
    张大太太听说了这事,忙赶到了谢府。毫无头绪的张夫人见到了嫂嫂,总算找到了主心骨。
    几番整顿下来,将矛头锁定在了徐雨姝院里的二等丫鬟红莲身上。原来徐雨姝第一次与邓茂然相遇时红莲恰好在作陪。适龄的小丫鬟春心萌动,被皮相俊朗的邓茂然迷了眼,徐雨姝又迟迟没有嫁人的意愿,这丫鬟便萌发了这样的罪恶念头。
    假借徐雨姝的名号与邓茂然往来,为了获取邓茂然的信任,红莲不惜冒险偷出了徐雨姝的汗巾子送给邓茂然。
    府上竟有如此恶仆,张夫人怒不可耐,惯来手段柔和的她直接指派人拖了红莲打板子,活生生打了五十大板,红莲被拖回柴房关了没半日便断了气。
    搞清了其中乌龙暂且不表,但徐雨姝一个黄花大闺女身子给了邓茂然已成事实,最终的结果便是:两家结亲,择日完婚。
    邓茂然被摆了一道闹着不愿娶,被邓举人按着脖子领回去了;徐雨姝知晓这事敲定已无法更改,没再哭闹,只是将自己关在房内,闭门不迈。
    送走了邓举人一家,张大太太又雷厉风行地整顿内务,最后揪出了几个与此事相关的丫鬟——十分凑巧,几乎都是因欠了钱,行差步错,于是犯下大错。这又牵扯出一件大事,谢府内,竟然赌博成风,各院的侍女们有主子束缚着还好些,低等的丫鬟婆子私下酷好打牌,甚至常常为了打牌而敷衍差事。
    张夫人勃然大怒,将牵涉之人全部发买,大有肃清院落之势。经此一遭,张大太太痛定思痛,向谢鹰请求多留宿些时日,准备亲自从头到尾好好交一通张夫人管家的规矩。
    季蓁蓁独自趴在榻上看话本时,便有小丫鬟凑过来学舌,将事情说与她听。
    闻言季蓁蓁只是浅笑一声,挥手让小丫鬟自去玩耍。
    晚上沐浴之时,却和栖碧咬耳朵说起这事,季蓁蓁只是冷笑,道了声“徐雨姝也是有些手段。”
    徐雨姝不算个蠢笨的人,季蓁蓁根本不相信她住了十年的院子会有这等黑心肠的丫鬟没被打发出去,还做到了可以接触主子的二等丫鬟。
    红莲被打死后季蓁蓁便留了个心眼,让栖碧寻了人去打探打探红莲家人的状况。谢家发际未满十年,府上的丫鬟婆子没有家生子,都是在牙行买回来的。
    那打探之人递回来的消息便是:红莲家人连夜搬离了太原。
    闺女犯下大错,开罪了城中权贵,举家搬迁倒也并非怪事。但怪就怪在,红莲那嗜赌如命、欠下赌场几十两银子的兄长突然还清了赌债,还有多余的钱带着全家人搬走。
    这种丑闻,张夫人处理得颇有几分和稀泥的味道,红莲伏罪后便早早了结。她这几日被如同赤脚被架在火上烤,有了由头巴不得快些解决,逃避似的不愿去深究其后的怪异。
    季蓁蓁不知道谢鹰对此是否知情,但她并没有将这条线索递上去,反而是递给了邓举人。
    徐雨姝嫁人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让其名声败裂,丢脸的是谢府,吃亏的是自幼跟着徐雨姝学习的谢子鱼,季蓁蓁怎么说也是做嫂嫂的,不愿拿谢子鱼的名声去作筏子。
    邓茂然因为这事挨了二十大板子,也不知道影不影响日后行走。爱子如命的邓举人夫妇本就对徐雨姝起了厌恶之心,再添把柴火——徐雨姝不被玩死,也绝对过不上好日子!
    季蓁蓁向来是个有怨报怨的性子,徐雨姝敢这么算计她,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
    少女嫩白的藕臂撩起一抹水花,明媚如花的小脸笑意盈盈。
    “栖碧呀,杀人不过头点地,痛苦,一下子就过去了。钝刀子磨人,才难熬呢……”
    栖碧看着自家小姐窈窕的背影,莫名打了个寒战
    季蓁蓁险些吃了大亏,谢鹰与张夫人都心中有愧。
    寻着由头陆陆续续补了她不少东西,季蓁蓁来者不拒,但从不出院见人,只每日躺在屋里,美其名曰修养,实则是抱着话本子咯咯笑个不停。
    谢赢川无事便一直在旁陪着她,两人并躺在榻上,各看各的,倒也别有一种温馨之态。
    如此过了几日,终于,谢赢川婚嫁告罄,在谢家众人的目送下,季蓁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太原,往榆林去。
    季蓁蓁一路在马车上睡得昏天黑地,骇得少年几次想要止住行进的步履。还是栖碧打着包票道季蓁蓁从四川过来也是如此,上车便一直睡觉,谢赢川也看少女小脸白嫩,没有什么病废之相,才放心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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