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是他一个人要前往所谓的上界,这样的长生又有什么意思?
好在他这次是为了救女儿才不得不飞升上界的,希望景乐章能念他的一点好。
看女儿的修炼速度估计也快要飞升了,希望到时景乐章能不要那么顽固,那么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希望能在上界团聚。
姜修然的身影越来越高直至金柱的最高端,他最后看了一眼修仙界,整个人便没入了天缝之中。
他已然飞升上界了,景月衫抬头看着,久久不能回神。
身旁逐渐围拢来了一些人,张口就是祝贺。
“恭喜晋升合道!”
“真是少年英才,果真是修然仙君的亲女儿!”
姜修然已经飞升上界,下面这些人的恭维便全朝景月衫扔去。
景月衫还没从伤神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正待客气几句,她的胸口便是猛然一阵抽痛。
她立马脸色大变,捂住胸口开始大口喘气。
众人见了面面相觑,上前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景月衫深呼一口气,正要说“没事”,谁料胸口的疼痛更厉害了,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股天道对她的排斥。
上次她晋升炼虚后回到修仙界便感受到了,只不过那时天道的排斥还是不太严重,她适应了一段时间也便不当回事了。
现在晋级了合道,这股排斥越发的强烈,已经由不得她忽视了。
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股不适强压了下来,她抬起头对众人道,“我没事,刚受了点小伤。”
她之前与扈陈缠斗了那么久,还承担了如此狂暴的天雷,受点暗伤是很正常的。
其他人心下了然,安慰了她几句,便四散开去收拾丰洲城的残局了。
众人都散去后,桑姞才一脸复杂的走上前,“恭喜你了。”
“没想到扈陈最后的拼死一击竟成全了你。”
扈陈将自身降解成无数的精纯的魔气,可不是为了助景月衫晋级的,而是想让周围的人全坠入魔道。他若是知晓是这么个结果,怕是恨不得直接神魂俱灭算了。
景月衫微笑,“可能这就是我的缘法。”
说着她转身看向桑姞,“扈陈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修仙界必定要问责魔界,魔主可有应对措施?”
桑姞一脸愁容,“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两界好不容易相互开通,偏偏他跳出来大搞破坏,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说着说着已然有咬牙切齿的趋势。
“现在纵使我宣布早已将他驱逐魔界,修仙界各大门派怕也是不买账了吧,定要怀疑我魔界之人大多是这种穷凶极恶之徒,数万年来好不容易的拥有的和平局势怕是又要起波澜了……”
桑姞说着说着脸上已是一脸苦涩。
景月衫沉默,觉得她说的都对,然而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想拜托她,只能拿这件事跟她谈条件。
“扈陈此举乃是他个人行为,实不该牵连到魔界。”
桑姞无奈的摇头,“怕是其他人不这么想……”
景月衫微笑,“他这次的举动简介促进了我晋级合道,更是令我父亲成功飞升上界。我可酌情向宗门求情,令宗门不要过度苛责魔界。”
桑姞一脸惊喜,“果真?”
归元宗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若是能归元宗能做到不迁怒魔界,其他门派或多或少也能卖归元宗一个面子。
仙魔两界能和平往来太不容易了,千万不能再起大的冲突了。
若是再开战,两界都将陷入泥潭。
景月衫点点头,“我只能以我个人名义给掌门合理的建议,至于掌门听不听我的,我不能保证。”
归元宗又不是她个人的,她只能提建议,却不能左右宗门的决定。
“有你这个承若就够了。”桑姞一脸笑意,景月衫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晋升合道,她父亲更是已然飞升上界,景月衫在归元宗的地位不可言喻。
再加上她道侣乃是太虚元府的苍越,定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太虚元府的态度。
修仙界两大宗门只要不要太过针对魔界,这次冲突造成的损失就已经在桑姞的接受范围内了。
“承了你那么大的人情,日后你但有所求,尽管提来。”桑姞笑得合不拢嘴的道。
景月衫笑得更灿烂了,“这可是魔主说的,我正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魔主成全。”
“呃……”她还真不客气,桑姞只得道:“你说。”
景月衫一字一句道:“我想见黎昕魔君。”
桑姞心中一跳,连忙婉拒,“你这是为难我了,魔君被囚禁在虚空之中,我等如何能寻到他的踪迹?”
景月衫神色未变,语气不急不缓,“是吗?魔主果真无法联系到魔君?”
她接二连三的受天道排斥,再不能草草略过了。
思来想去,她这段时间最大的异常就是接受了黎昕为她重塑经脉与丹田,自此之后她便一直受天道排斥,且随着她的修为增长,这股排斥逐渐加深。
景月衫有预感,待她下次晋级,这股排斥会再次增强,直至她承受不住死在天道的碾压之下。
今日出现的灭杀天雷也印证了她的猜测,这次是姜修然帮她挡了,若是下次还有,她该当如何?
当然这些也只是猜测,她希望见到黎昕魔君,将这些疑问问个清清楚楚。
在景月衫直勾勾的注视下,桑姞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道:“行吧,你同我去魔界。”
景月衫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留下一道口信,将丰洲城的事仔细交代了一下,然后便跟着桑姞往魔界去了。
她急于找出事情的真相,却忘了之前与扈陈周旋时,发向太虚元府的求救信息。
在她看来,反正苍越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茂勋道尊即使派了人来,这边事情也已经结束了,她回去解释一下就好。
然而在她走后不久,丰洲城内忽然出现了一个面色惨白的俊美男子。
还留在这没走的太虚元府弟子们见了,不禁惊呼出声,“道尊你真的来了?”
苍越眉头微皱,“发生了什么事?”
太虚元府的弟子七嘴八舌的将这几日丰洲城内发生的事说了个清楚,最后心有余悸的道:“幸亏扈陈已经自爆身亡,不然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竟发生了这等耸人听闻的祸事,苍越顿时理解了景月衫为何突然不辞而别。
他掏出疗伤灵液分发给在场的弟子,引得弟子们阵阵欢呼。
“多谢道尊!”
“道尊你真好!”
苍越点点头,问:“可见过归元宗的景月衫,她现在如何了?”
此话一出,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闭口不言了。
苍越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担心,“怎么不说话了?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瞧见自家道尊这紧张的模样,有弟子实在看不过去了,憋着气道:“道尊何必如此在乎那种女人!”
苍越语气变得冷厉,“注意你的言辞!她到底如何了?”
众弟子实在憋不住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道尊对她如此深情,她却心怀怨愤……”
“就是!她竟然说要协助扈陈将道尊吞噬,简直不知所谓!”
“道尊一腔痴情实在是给错人了……”
苍越安静的听完了他们的逼逼赖赖,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再次开口问:“她现在到底如何了?”
“道尊你……”有些小弟子险些气哭了,怎么道尊知道了景月衫的真面目还那么关心她?
道尊也太傻了吧!
苍越面色不变,反问他们,“是不是景月衫将你们救出来的?”
“呃……”众弟子愣住,这样说好像确实如此,然而即使如此也抹杀不了景月衫之前的所作所为啊!
苍越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们,“她要是不那么说,能拖到援兵到来?你们有几个能活到最后?”
众弟子:“……”好像是有些道理。
还是有人不服气,“饶是如此,她说的也太过分了。拖延时间用什么法子不好,怎能这样污蔑道尊?”
苍越给气笑了,问他,“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拖延方法?”
“呃……”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苍越语气越发冷厉,“身为太虚元府内门弟子,竟如此分布形势,简直愚不可及!”
他说完这句话便一甩袖子往丰洲城内走去,留下刚刚的弟子面面相觑。
“难道真是我们理解错了?”
“你怎能还纠结这个,我都听明白了,就你话多!”
“刚你说的不也很起劲,怎么就怪我一个……”
身后的闲言碎语,苍越一概不理,他径直走到城中,寻找着景月衫的身影,然而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太虚元府的支援队伍早他一步到了,现在正在清理现场,看到苍越到来忙上前打招呼。
“道尊你怎么来了?”
苍越再次问:“景月衫何在?”
那人知晓景月衫与自家苍越道尊关系匪浅,笑着道:“还未恭喜道尊,景道尊已然晋升合道了。”
苍越一愣,随机笑了起来,“她一向优秀。”
那人接着道:“归元宗的修然道尊已然飞升上界,现在是修然仙君了。”
苍越又是一愣,姜修然终于飞升了?他不是一直强压修为不舍得走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一个飞升了,一个晋级合道?
那人赶紧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苍越,着重描述了当时的天雷是多么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