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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对不起。”祁斯衍松开她的手,身子无力地瘫在座椅上。
    “该说抱歉的是我。”
    他的笑容格外苍凉,原本工整的西服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酒精刺激作用下,手面青筋凸起。
    “我应该在远处默默看着你的。”
    “现在倒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许讲了。”刚到家,江离就替他简单换了衣服扶上床,祁斯衍喝醉了,而后倒头就睡,她静静躺在他身旁。
    打开手机,“西南集团年会”已经登上热搜,大家除了关注年会上出现的各路明星外,注意力也集中在了这位鲜少露面的总裁身上。
    江离看着评论里众人疯狂为祁斯衍出圈的神颜叫嚣,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直到在其他帖子里看见了几张照片。
    祁斯衍拉着她硬要跳舞的照片,不知道被谁抓拍到传上了网。
    ——「问,这是祁斯衍的老婆吗?早就听说他隐婚,可是从来没带着另一半出现过啊。」
    底下回复道:在现场,是他侄女,不是夫人。
    「侄女都这么大了?好漂亮,乍一看配一脸啊。」
    「难道大家没有觉得奇怪吗?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家人的那种,更像是......在看一个喜欢的人。」
    看见这条评论,江离的手一抖。
    「你这么说也是,只有我男朋友才会这么看我。」
    江离不敢再看下去了,她关了手机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她知道很快类似的微博会被公关掉,祁斯衍的传媒集团掌握着绝大多数平台的话语权,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但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这种掩耳盗铃般的伎俩真的可以瞒过所有人一辈子吗,她不相信,祁斯衍也心知肚明。
    江离木讷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双腿僵直。
    有的事情一旦开始,就是错误,之后是一错再错。
    好在这段时间祁斯衍又忙碌了起来,他去美国开拓海外市场的时候,江离独自一人在医院做完了所有的妇科检查,然后吞下了几颗药。
    她躺在床上,肚子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对面的护士看她面色惨白,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以为她是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女人,耐心地安慰了许久。
    下午四点,她跌跌撞撞到了卫生间,在身下发现一大块血块,大夫看了,说是孕囊,排出来了。
    江离把自己锁在病房里大哭了一场,祁斯衍碰巧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她急忙挂掉。
    失去一个孩子是一瞬间的事情,困难的事情在后面,她要装作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去面对他,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离开医院前,医生开了几盒药,并嘱咐如果再度流血,要来复查。
    江离的外婆吵着要回自己家,她自知时日不多,不愿意留在医院面对冰凉的医疗器械,也不想天天闻消毒水味。
    江离和祁斯衍商量了一下,最后妥协,在祁斯衍没回国之前,江离一直待在外婆家。
    外婆的语言功能已经开始退化,她整夜睡不着,抓着江离的手反复念叨:
    “离离啊。”
    “外婆想活到你嫁人的那一天,可惜看不到咯。”
    江离鼻子一酸,外婆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地从衣柜里掏出一个桃木盒子给她。
    “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就当是外婆一直在吧。”
    江离拿着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金手镯和一对翠玉做的耳环,她抱着这件小物件偷偷在庭院里哭了一阵,祁斯衍发消息说想她,硬要视频。
    她知道逃避不了,只能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那边的背景音很吵。
    “叔。”
    “我在纽约,时代广场。”他的声音颇具磁性,每分每秒都吸引着人靠近。
    “照顾好自己。”
    “每次都这么敷衍。”祁斯衍低声笑了起来,“快回来了,等我。”
    “好。”
    江离顿了顿,而后艰难地开口:“我有话对你说,等你回来。”
    “出什么事了?”祁斯衍听着有点急,“是外婆那边?”
    “不是。”
    “关于我们,我想说清楚。”
    得到祁斯衍的回应后,她如释重负般笑了出来。
    江离给英国校方发了封邮件,申请将秋季入学改为春季,同时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在下周二起飞。
    把所有事情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看了眼短信,只有祁斯衍发来的短短五个字:
    晚安,我爱你。
    哎。
    她长长叹了口气,眼神停留在门口那盏破旧的红灯笼上,即使灯笼已经落满灰尘,在夜晚依旧红得刺眼。
    江离,你真怂啊。她骂自己。
    原本她以为自己将一切安排妥当,连见面的时候要说什么都事先排演了几次,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叁天后,祁斯衍主动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近乎哽咽,江离从未听过他如此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
    “离离。”他喘着气,似乎咽喉被人从身后掐住一般,窒息到绝望。
    “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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