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对他们能有什么威胁呢?
不过是误打误撞破坏了他们的幽会而已,罪不至死呀。
“谁是你哥哥!”如玉公子又啐道,不自然的将脸转向一边,江蓠却将他这一模样看在眼中,只觉得有些有趣。这如玉公子似乎不喜欢别人喊他哥哥?
这是为何?
在云州年纪比自己大都喊哥哥或姐姐的,难道都城不是这个规矩吗?
正想问个明白时,却听见那蒙面女子又问道,“那姑娘的姓名呢?你什么都不说,那至少告诉我们你的姓名吧?”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不满。
“江蓠。”
江蓠不啰嗦,干脆道,“我叫江蓠,是蓠草的蓠,非琉璃的蓠。”
说完,目光转向了船外,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失落起来,失落中含着些许察觉不到的阴狠。
江蓠,也是“将离”。
母亲在给她取名的时候,便已经知道父亲要离开他们吗?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们的船也渐渐靠近岸边。江蓠吃饱喝足,也恢复了功力,该到起身告辞的时候了。
最重要的是,再待下去,该惹人嫌了。
临走之前,江蓠也没有问他们的姓名。虽说吃了人家一顿饭,怎么也算了欠了人家的恩情,记住人家的姓名日后好还恩情也是应当。
但江蓠不相信,似她这样的人,日后还会跟眼前的这两位贵人扯上关系。于是,她选择留下一些银两,算作饭钱,便要离开。
她来都城,从来便没有想过要长久待下去,不必浪费力气去与不认识的人结交。
什么当朝征东大将军的二千金,她不认。
她只是云州的江蓠。
那个帮张大人捉贼,替付神医坐诊的江蓠。
“多谢二位,那我就不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江蓠朝沈君玉与云梦盈盈一笑,那笑有些意味深长。而后一个翻身,人便瞬间越到岸上。
船上的沈君玉和云梦这时才发现那小姑娘身手竟如同猴子一般灵活,更难得的是,她身姿洒脱,虽穿着朴素且没有品位,却难掩她身上的恣意和潇洒,倒与她方才狼吞虎咽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这样放她走吗?”待江蓠上了岸,云梦才后知后觉问道。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稍纵即逝。
沈君玉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想到的是那自由的风。
她是风一般的女子……
沈君玉仍望着远处好一会儿。
听见云梦的话,轻轻反问道,“阿姐,你看她的身手,你我能留得住吗?”
闻言,云梦想到今日出门带的人少,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又随沈君玉看向江蓠消失的方向。
第3章 又见
江府。
江府这厢已经接到了江炎快马寄回的书信,书信上说是江蓠跟随队伍走到半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不见了人。
江坤看着书信,心中很是担心。按照书信的日期推算,江蓠擅自离开队伍,至少已超过两天,也不知她现下在何处,有没有危险。
“公主,你看这……”江坤指着书信,有些心虚的看着坐在主座上面无表情的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我得先去寻蓠儿,陛下那儿,公主你……”
“好。”长公主轻轻吹着捧在手中的热茶,喝下一口,又开始轻轻的吹着,目光始终没有落到江坤身上,“驸马放心去吧,皇弟那儿本宫自会说,蓠……蓠儿的院子还缺什么的,本宫也会亲着盯着嬷嬷们布置。”
“多谢公主。”江坤感激道,望着长公主,多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但她却还是没有看他。自从那日接到云州的书信,知道他在云州还有一个女儿后,她便是这样了。
他知道她心中恨他、怨他。
是他对不起她,她能接受蓠儿回江府,他便已知足。
江坤匆匆走后,长公主终于不再吹杯中的热茶,缓缓放下茶杯,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掩面痛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她错付了。
当年他负气出走,在云州呆了那么些年,她以为那不过是他心中的怒气还未消散才不归,却从未怀疑过他会有别人,可现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云州还有一个家,如今那女人死去,他们的女儿无人照顾,只能接到都城。
她能说什么呢?
她能做什么呢?
似年轻时那般撒泼打滚,哭天抢地吗?
不,她做不到了。
她再也做不到了。
一开始,她便爱得卑微,爱得委曲求全。
如今到了这年岁,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气了。
所以,她选择接受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她的任性在连累了她的炎儿和嫣儿。孩子们已经长大,又是无辜的,不该为父母的荒唐担下任何的风险。
江嫣来时,长公主已经不哭了,心腹马嬷嬷正为她擦泪痕。
“母亲,您没事吧?”江嫣还小,今年才十四岁,父亲与母亲之间忽然变得陌生起来,这让她有些迷茫和难过。
“母亲,是不是因为那个江蓠要来,所以母亲伤心?”江嫣知道自己的母亲哭过,她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尽心安慰着,“母亲,您为何答应她住进我们家,母亲您大可不必这样做,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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