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这样一想,便坐不住了。
先不说时家军其中的每一名士兵,都是时越一手一脚培养出来的,更何况有句话说,千金易得将才难寻。
宓华容就是这样难得的天生将才,虽然性格弑杀,但是这样一把双刃剑用好了,那将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利剑。
时越舍得不,只能亲自去与宓华容接应。
谁能想到,这一切却是最坏的结果。
那群匈奴人是为了引君入瓮,之前所故意流露出的弱势,以及刻意将人引到此地,都是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最后的那个人。
时越从影卫那收到消息,脸色未变,只是吩咐下去,军队原地等候,他单枪匹马去会会来者。
有谋士提出了反对意见,君子不立于垂堂,时越这样单枪匹马地去危险极大
时越却道,“对方有备而来,我就算带再多人去也只是无谓的牺牲。”
他们的目的是他,就算带的人再多也不是真正的战场上,不会因为人多所以获胜。
他一个人去的话反而更加灵活,没有那么多桎梏,见势不对至少他一个人生存的概率会比一大群人生存的概率要大得多。
时越将他的想法说出之后,底下的谋士还有些不打赞同他的想法的,却也没有办法。
他们只是谋士,真正拿主意的人还是主公。
若时越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他们其实就算阻拦也没用。
倒是旁边的赛诸葛轻酌了一口杯里的美酒,摇头晃脑,见众人终于吵完了,忽然道:“将军,我倒是想起了一事。”
“何事?”
“那传说中的活佛应该也快到了吧,怎么还没来?”
赛诸葛闻闻杯中酒,砸吧砸吧嘴,他听闻苏棠在渭城的事迹非常感兴趣,一直在等这对方的到来。
时越一顿,说实话若不是赛诸葛提起这事,他还真的忘了还有这一茬。
他当时安排了甲午一路护送,按理来说,两人应该快到了,可能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时越道:“我之前派人去查了,差不多该有消息了。”
赛诸葛耸耸肩,示意他随意。
他只是好奇,在他初初听闻活佛之名在坊间传闻开时,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活佛了凡的名气在百姓之间越来越大之后,甚至有些地方已经不拜神佛,只拜活佛。
在民间有如此声望,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传教士能有的能力了。
若不是对方一直行踪飘忽,而且没有进行大规模地收徒之类的传教活动,这才使得那些占据各地野心颇大的王权贵族们,给了苏棠继续发展的空间。
她就像是一株野草,只要没有连根拔起,那她就能继续活下去。
许久之后,那些曾经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才后知后觉,曾经他们觉得只是跳梁小丑的人,如今却成为了无论是哪方势力都要重视的座上宾。
她非常聪明,光做事留名却不要财,而且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去行踪,可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却偏偏都能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不是在否认对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在暗示对方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只是因为这几年下来,对方在名声和权利两者之间,保持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
要说这只是偶然所谓,赛诸葛是绝对不信。
赛诸葛自从听闻活佛的事迹之后,一直很好奇,哪怕传闻中只有三分真剩下七分都是假,可那三分真实的事情就已经非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尤其是在听说了渭城的事迹之后,这些天,他们在最北边上最大的武都城,来来往往的商客络绎不绝。
随便走进一家茶馆,随处可听到的活佛了凡英勇救渭城的故事。
锣鼓喧天说书人在上头讲得唾沫横飞,仿佛自己亲身经历,时不时讲到关键时刻总能引起下方一群人的满堂喝彩。
其中艺术加工是有,可是赛诸葛也问了当时亲历了那件事的人,说书人所说与亲历者所说的大致上竟然没有出入。
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以这么快的速度传播,尤其是其中不仅仅很多细节都与真实情况相吻合,而且在人人口中,初来乍到的时越也成了爱民如子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时家军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在武都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迅速扎根,要说没有渭城这事的加持,还真做不到现在这样。
尤其是在北边这种人人皆兵的大环境下,百姓们需要一个具有强大武力的领导者,但是更需要一个关心体恤他们的领导者。
而在如今这个人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时越就是这样一个救世主般的形象。
他知渭城有难特地前往支援,又派出帐中军医去救治渭城生病的百姓,还自掏腰包帮他们从开门镇购买能够驱除传染疾病蚊蝇的柏和兰。
这一切的一切,确确实实都是时越所做的,和他所付出的。
但是,现在被人传出之后,尤其是被北地的百姓们知道了之后,与时越所付出的东西相比,他所收获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用无数两黄金都买不到的珍贵宝贝。
那就是百姓众望所归的民心。
赛诸葛能够看出来的问题,时越自然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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