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手,做了一个抽鞭子的威胁动作,又是警告的一眼,这才故作优雅地转身,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鞋,昂首挺胸出去了。
瘦弱的林叶被一脚踹在了腰上,正面扑倒在地上,眼前发黑,半晌都爬不起来。
她十四岁了,但还是打不过那个女人,经常被那个女人拿着扫把揍得到处乱窜,甚至连那个女人的拳脚都抵挡不过。
她不止一次盯着那女人看,想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肉做的。
如果是的话,拳头打不过,刀总能刺进去吧。
只要一想到锐利的刀尖噗嗤一声捅进女人的身体,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口滴滴答答落下来,女人露出震惊又惶恐的神情,林叶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亢奋得想要自杀的念头都被挤了下去。
就算是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女人走了,林叶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安全的,索性趴在地上不动了。
刺骨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物渗透进骨头缝里,林叶被冻得手脚僵硬,都快没知觉了这才勉强手撑着地面勉强站起来。
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在疼,说不出哪里具体难受,反倒显得没那么难忍了。
只是林叶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的瓜子皮和各种垃圾,闻着常年经久不散的潮湿发霉味道,实在没有力气再干活了。
但如果不做的话,晚上女人回来一定会打死她的。
尤其女人每次出去,都是因为接到了稍微有钱但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回来身上总会带着一些伤痕,而这些伤又会千百倍地出现在林叶身上。
不能让她找借口雪上加霜了,否则自己真的会死的。
林叶拖着沉重的身体,拿了一块黑的像煤炭的抹布,随便弄湿之后,直接跪在地上,死命地擦着地上永远都清理不掉的陈年污垢。
她眼圈有些红,但眼眶干涩,没掉眼泪。
哭不仅不会被同情,甚至还会激起施暴者的凌虐欲,换来更残忍的打骂,这是林叶三岁就明白的道理了。
她只是觉得累,很累,眼皮沉重,仿佛闭上就再也不会睁开似的。
她随手一摸,手上黏黏乎乎的,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用过的避孕套,脸色不变地扔进垃圾桶,起身去洗手了。
家里经常会出现这种东西,她都已经习惯了。
林叶收拾完房间之后,又困又累又冷,肚子饿的已经麻木了,好像整个胃都已经被消化了似的,索性不吃了,找了几件破旧的衣服铺在阳台的角落里,狗一样地蜷缩着睡下了。
这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是女人专用的,她只有打扫卫生的时候才有资格进入。
从小到大,林叶哪都睡过,甚至还因为打扫卫生被困在女人和男人乱搞的床下过。
那种恶心的味道和声音,林叶最开始以为自己会吐出来,但后来她才发现,或许她身体里就流着她妈妈那肮脏的血,竟然一点不适都没有,面无表情,脸不红心不跳地听完了全程。
不过,她也要时时刻刻防备着。
她年龄越来越大,那女人的客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甚至有几次,要不是她跑的快,那油腻腻的手都要摸进她的衣服里了。
林叶看了一眼抵着阳台的板凳,确保如果有人进来自己一定会被惊醒,这才闭上了眼。
……
第二天,白晗早早起了床,李婶早就准备了丰盛的早饭——原身最喜欢吃的鸡蛋汉堡,加了微炸过的煎香的火腿肠。
又鲜还不腻,能把这么简单的食材做的如此好吃,白晗简直要对李婶竖起大拇指了。
她吃完之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李婶,还有吗?”
正在收拾空盘子的李婶楞了一下:“小姐,您没吃饱吗?”她担忧地望着白晗的肚子,“早上不宜吃的过多,如果喜欢吃的话,明天再做就是了。”
“不、不是。”白晗揉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我现在不吃,下课饿的时候再吃。”
李婶本来不给她做的,奈何实在受不了她抱着胳膊使劲撒娇的模样,无奈地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再做一个,可是小姐,若是不饿的话,别勉强撑下去,再给撑坏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白晗噘着嘴.巴,“您快点哈,我要迟到了,今天可是我第一天去新学校,迟到不好。”
“好好好,不会让小姐迟到的!”还说不是小孩子,换新环境认识新同学,就这么兴奋吗?
初秋的天已经有些冷了,尤其是身体不好的白晗,校服外还套上了厚厚的夹克衫,捂得两只脸蛋红彤彤的。
她抱着饭盒,艰难地爬上了车。
司机笑着说道:“小姐,先把饭盒放下吧。”
“会冷的。”白晗拒绝之后,也觉得抱在怀里不方便,在车后座翻出自己睡觉时盖的小毯子,仔细将饭盒包好,放在书包里。
到了学校之后,她先被司机叔叔带着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班主任碍着她父母的面子,态度非常恭敬,满脸陪着笑欢迎她转入自己的班级,好像白晗能来这,对她来说是偌大的荣誉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