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被老师看不顺眼、处处针对、胡乱找茬的林叶,就是白晗,都觉得这些老师太恐怖了,简直就是恶魔,童年阴影。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白晗侧脸悄悄看了看垂着脑袋,不管教室里发生什么都自成一个空间封闭自我的林叶,动了动嘴唇,还是忌惮老师没敢开口,直到上课都十分钟了,紧绷的身子才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蹲下.身默默捡起一直可怜巴巴躺在地上的巧克力。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结束,白晗连忙将饭盒掏出来,献宝似的奉上去:“你、你还没吃饭吧,我早上带的多,吃、吃不完,你吃、吃吧。”
因为紧张,白晗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林叶根本不抬头。
白晗着急了,大冷的天,她都看到林叶额头上的虚汗了。
再不吃点东西,真的会出事的。
她手忙脚乱想要打开饭盒,但因为有粥,李婶扣得很紧,越着急越打不开,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好不容易找到了着力点,突然面前影子一晃,白晗下意识抱住了饭盒,生怕和巧克力一样残遭毒手。
这要是被打翻在地上,一片狼藉可就不好收拾了。
林叶这次没打她,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教室。
刚才那一眼,犹如毒蛇的三.角竖瞳,冰冷又毒辣,警惕地盯着自己。
人不犯它,它不犯人,但人若有半点异动,它必第一时间张开巨口,狠狠咬上来。
白晗甚至能想象得到锋利的牙齿刺入皮肤的剧痛,感受得到冰冷毒液注入体内的无助和绝望。
后背凉飕飕的,白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看着她瘦弱,孤独,显得十分凄凉的背影,站起来了,但到底没敢追上去。
……
这段时间,林叶对白晗的示好无动于衷,甚至非常抗拒。
别说交朋友,就是一句话,一个字,林叶都没对她说过。
如果追的紧了,那天令人毛骨悚然,心悸后怕的眼神就会出现,吓得白晗晚上回去都在做被毒蛇狠狠绞缠住,活活勒死的可怕噩梦。
醒来之后一身汗,睡衣都冰冷地黏在身上。
白晗愁的不行,再加上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身体每况日下,眼看着整个人都虚了。
一到下课,她就颓丧地趴在桌上,找林叶搭讪的动力和力气,全都没有。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挣扎了好半天才抬起脸。
“你是叫白晗吧。”一个扎着马尾,青春靓丽的女同学站在她座位前,挂着爽朗的笑容,“你好,我叫何晓晓,很高兴认识你。”
白晗心力交瘁,实在没心情外交,疲惫地回应:“你好。”
“我看你都趴了一早上了,脸色也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何晓晓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啊。”
“谢谢,我没事。”白晗撑了一会,又没力气说话了,作势又要趴回去。
但何晓晓本就不是来关心她的,正事还没说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赶忙拉扯关系:“我爸妈说认识你爸妈的,听说你跟我一个班,还说有空带我去你家玩,好好认识一下。”
听出她话外之意的白晗敷衍地点了点头:“嗯,我爸妈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这方面和我说的不多。”
何晓晓犹豫着说道:“白晗,我、我们见过的。”
白晗:“?”没什么印象。
何晓晓抿了抿唇,略显尴尬地说:“那天在小巷子里……”
“!”白晗定睛仔细看,眼睛突然就瞪圆了。
这不是那天把林叶堵在巷子里群殴的带头女生嘛,来找自己干嘛?
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何晓晓赶忙解释道:“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你先别生气。”她扫了一眼她身侧乱糟糟的座位,眼底闪过浓浓的嫌弃和厌恶。
“你刚转过来,可能还没弄清楚情况,那个林叶啊,不是什么正经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白晗微微眯眼。
何晓晓还以为她没听明白,又说道:“她就住在城中村那条警察都不敢管的街道上,每天接触的都是社会上的渣滓,毒瘤。”
“是呀是呀。”周围很快就有不少人围过来,跟着起哄道,“我听说她爸赌钱可厉害了,被赌场追杀还差点被砍死,她妈是做那个的,脏的不行,好像……还有病呢。”
“我上次还看见她跟校外的几个混混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说不定跟她妈一样,也是做那个的,白晗,你别跟她做同桌了,还是让她坐回老地方吧,离得这么近,这个病要是传染上了怎么办?”
“就是,不然怎么大家都孤立她,不孤立其他人呢?还不就是因为怕她有病。”
这些同学多多少少都受了父母的影响,千方百计想要和白晗做朋友,帮着自己的家庭结交白家。
先前总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和白晗说话,此时搭上话,一个个都想尽可能地表现自己,夸张地贬低着林叶,一方面想要吸引白晗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是想凸显林叶的不堪,对比出自己的劝慰和谏言有多重要,想让白晗把注意力从林叶身上转移过来。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争先恐后说着林叶坏话的时候,没一个人注意到白晗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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