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手术风险很高,无异于去鬼门关走上一遭,稍有意外就是大事故。因此祝高义一直拖着没动手术,紧急找来国外无数专家诊断,重新制定了手术方案。
等到确定了风险最小的那个方案与主刀医生,他的心脏手术才定下来。
“什么时候?”
“一周后。”阮绿棠顿了顿,看着祝高义的神色又说,“不用担心,虽然手术风险是高了点,但您一定会平平安安地走出手术室。”
她的话勾起了祝高义的愁绪,祝高义恍惚片刻,拉着她劝道:“小棠,你是时候找个omega了。我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意外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等我去世了,你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了。趁现在快找个omega结婚,赶紧生几个alpha,我们祝家才能在站得安稳。”
拂去煽情的外表,祝高义的话可以提炼成一句话:结婚生子,继承家业。
阮绿棠完全没被感动,只觉得他冥顽不灵。“我还年轻,想以事业为重,还是等我有资格承担起公司的重担的时候,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吧。”
祝高义不赞同地看着她:“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公司除了你还能传给谁?我帮你物色好了omega,你这几天不用来看我了,去和人家出去吃个饭。”
他这样独断专行,阮绿棠并不意外。之前他就在公司找好了alpha,准备让那个alpha入赘进祝家。因为她寄到家里的那纸亲子鉴定报告,这桩祝高义单方面定下的亲事才黄了。直到现在,阮绿棠每次在公司碰到那个alpha,对方的表情都还十分复杂。
阮绿棠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用工作上的事岔开了话题。
她不愿意谈,祝高义也没步步紧逼。提到阮绿棠的终身大事,总像给他的人生提前定了死期一样,祝高义也不大自在。
阮绿棠给祝高义有意无意地展示完自己的工作成果,又顺便扮演了一把孝顺女儿后,没多停留直接回了公司。
为了实现目标,阮绿棠给自己下了很重的任务。她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做到最好,让祝高义能够心甘情愿地将公司交到她的手上。
她聪明又有头脑,耐心地跟在祝高义身后,一点点接过产品开发权,再到经销权,直至最后接过公司的管理权。这花了她几年时间,但很值得。
祝高义动了次手术,似乎明白了生命的可贵,又或者是单纯的怕死。出院后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要担惊受怕半天,仗着有阮绿棠这个继承人,祝高义对公司的事务远不如以前上心。
在心脏病复发,又动了次手术后,他彻底从公司退位,搬到国外养老去了。
他忙惯了,乍一闲下来又坐不住,又开始操心起阮绿棠的婚事。
“小棠,我找人整理了合适年龄的omega,你看看喜欢哪个,合适的话就把婚结了吧。”
“不用了,”坐进祝高义原先办公室的阮绿棠淡然开口,“我已经找到自己的omega了。”
祝高义惊讶地直起身,忙不迭追问:“做什么的,多大了,品貌家世怎么样?”
阮绿棠粲然一笑:“您认识的。”
“我认识的?”祝高义皱着眉头把合适的omega猜了个遍,阮绿棠却只是摇头,他没了耐心,开口发问,“到底是谁?”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阮绿棠只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她站在重新装修过后焕然一新的办公室里,从窗口俯瞰下去,下面是一片车水马龙与璀璨灯火。
这一整座写字楼都是祝家的,她乘着电梯下去,电梯门每次打开,都有加班未走的人鞠躬喊她“祝总”。
阮绿棠出了电梯,快步走进停车场找到自己的那辆车,握着手机打电话:“下班了。”
电话那头传来带点薄怒的声音:“我睡了,你别来了!”
阮绿棠脸色都没变一下,习以为常地接道:“给你带了炸鸡,十分钟就到。”
祝梦之哼哼两声,开始计时:“还有9分57秒!”
“……”幸好晚高峰已经过去,一路畅通无阻,阮绿棠紧赶慢赶终于在倒计时结束前赶到了祝梦之楼下。
车子还没停稳,就有个脑袋从那个熟悉的窗口探了出来。
阮绿棠熄了火,下车拎起炸鸡盒子给她看。祝梦之满意地点了头,小手一挥批准她上楼。
她爱吃油炸食品,但既怕长痘又怕发胖,吃了两块就赶紧停手,冲进卫生间刷牙去了。
阮绿棠晃悠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祝梦之,开口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祝梦之疑惑地瞥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回道:“三年零三个月。”
“一千两百天。”阮绿棠给了个准确的数字,说完自己也愣神了许久。
在这个世界待了三年多,屏蔽了系统,阮绿棠一天恨不得工作二十个小时。除了偶尔的一个晃神,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为了任务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了。
她现在的生活只有祝梦之和工作,以往那些穿梭世界完成任务的记忆仿佛就像一场梦。在她说出一千两百天这个数字时,阮绿棠才猛地清醒过来,她在这里沉溺了太久。她从祝梦之的贴身助理到祝家掌权人,祝梦之也从祝家大小姐到餐厅服务员,现在又换了份工作,成了朝九晚五的白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