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祸害,伴随着浓浓的厌恶,就好像她这个孙女是条臭鱼,光是坐在这里就能腥了一品将军府这祸清汤。
夜温言深吸一口气,目光中渐渐覆上一层冰寒。
她盯着老夫人,缓缓开口:所以我要问问你们,为何祖父在皇上跟前为我求的婚事,今日你们却将夜红妆嫁了过去?又为何肃王正妃明明是我,今日那夜红妆却舔着脸跟我的夫君拜堂?祖母,偏心可以,但不要偏得太过,否则你看,报应来得多快啊!
她说话时已经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向老夫人。夜景盛有心想拦一下,脑子却在这时候开了小差,想的竟是夜温言手里会不会又突然变出一把大锤子来。
就这么一恍神儿的工夫,人已经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觉得夜温言的脸好像又白了些,要不是还喘着气,她真以为这就是个死人。
然而,这不是死人,不但会喘气,还会说话。
她听到夜温言一字一句地说:本来今日之事跟夜红妆可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六皇子是全是残,都由我一个人承着,你们只豁出去我一个就行了。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是你们咎由自取。祖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夫人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甚至不敢跟夜温言对视。
她活到五十三岁,还是头一次在小辈面前心虚。
目光下垂,正好落在夜温言的心口,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没有受伤吗?
夜温言笑了,后退几步,受伤了啊,受了很重的伤,心都扎碎了。不过我不像某些人,脸上多道口子就哇哇哭闹,我比较能忍。但你们也必须知道,我不哭不是因为我不疼,而是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与其费力气哭泣,不如想想怎么报这个仇。给我自己报仇,也给所有在这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的人报仇。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夜温言接下来就问道:祖母,我母亲呢?
话刚出口,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禀老夫人,大小姐撞破了头,恳请老夫人派大夫医治
第17章 后院儿翻了天
大夫人穆氏,原主生母,也是这府里管着中馈的当家主母。
穆氏生一儿三女,儿子夜飞玉今年十九岁,是已故大老爷夜景归的嫡长子。
长女夜清眉和次女夜连绵均是十七岁,二人是异卵双胎胞,同天出生,长相各异。
三女儿便是夜温言,出生当天老将军在边关打了胜仗,回来之后才知那场艰难的战役胜利之时,恰逢夜温言出生,故而认为夜温言是他的小福星,打小就格外疼爱。
夜温言的记忆里清晰地留存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也能记得今早大姐夜清眉认认真真给她盘出嫁的发髻。
她早就怀疑今日这一切,是老夫人和二叔一家偷偷干的,所以方才问母亲在哪里。不成想没等到母亲的消息,却是大姐撞了头。
祖母,不请大夫么?她问老夫人,女孩子家撞破了头可不是小事。
老夫人没说话,却是夜景盛怒哼一声:府门都出不去,上哪儿请大夫?不过就是撞破头么,红妆的脸都花了,不也没请大夫吗?
夜温言翻翻眼睛,不愿意再搭夜红妆这一茬儿,只继续问:府里的客卿呢?
客卿大夫不是什么人病了都给看的。老夫人终于也说话了,硬梆梆的扔出一句:夜清眉她不配。
好。她点头,随你们,不请就不请,我亲自去看。
话说完,转身就往堂外走,今日我受了重伤,很疼。做为亲人,我觉得你们应该对我的疼痛感同身受,如此才不枉我们血脉一场。
嫁衣广袖,苍白冰冷的小手捏碎了三朵腊梅。
细碎花瓣落地的那一刻,叙明堂内三人同一时间手捂心口,刀扎一样的疼痛蔓延开来,只一刹那就疼出一身冷汗
来传话的丫鬟随夜温言一起走的,却只敢远远在后头跟着,好像她是个吃人的怪物,半步都不敢靠近。
夜温言凭记忆绕过前院儿,行至一处路口时习惯性地往东边拐,身后那丫鬟实在看不下去,小声喊她:四小姐,往西边,如今大夫人一家住在西边的院落。
恩?夜温言回头,为何是西边?我们不是一直住东边吗?
一品将军府是临安内城数得上名号的府邸,虽府中景致不如那些文官家精雅别致,但早先老将军在世时,以要经常演武为理由,跟朝廷要了好大一块地皮,所以地方大那是出名的。
将军府建成以后就分成三块,老将军携夫人居中住,大儿子夜景归一家住东边,二儿子夜景盛一家住西侧。
东边阳光好,夜景归是家主,这些年府里对东边各处院落的投入自然也更多。
相反的,西边二老爷一家住的几处院落就会差一点,荒凉谈不上,单薄肯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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