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舟这才回过神来,揖了揖手,道了声多谢。然后就看到妇人提了裙子,快步朝着矿山走了去。途经其它帐子时,总会有女人冲着她发出呸地一声,她也不在意,就像没看见似的从她们身边经过,引来后面的人好一顿骂。
骂的话都很难听,什么不要脸啊,做皮肉生意做到了这里啊,这一类的。还有人凑到一起研究:她到底是只跟军爷睡,还是也跟矿工睡?有这么个人在这儿,可真叫我不放心。
边上就有人劝她:你就放心吧!军爷用过的东西,除非以后再也不用了,才轮得到那些泥腿子。你看她几乎天天往山里跑,每回来叫她的人都是官兵,像是被厌弃不用了的吗?所以至少暂时还轮不着别人,咱们不用理会。
夜飞舟扯了夜温言一把,走吧!咱们赶紧
回西关村,我总有不太好的感觉,怕大牛他们家出事。
夜温言问他:是因为容夫人说的那个保密的文书吗?
夜飞舟点点头,如果那个容夫人没有说谎,那
她应该是没有说谎的。夜温言加快了脚步,但也不能太快,毕竟眼下二人还是在矿山范围内,走太快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他们最怕的就是别人的注意。
夜温言没有说出为何她笃定容夫人没有说谎,而是突然转了话题,盯着夜飞舟问:你刚刚看容夫人的那个眼神儿有问题!二哥,你自己就是个绝世美人,我自认长得也不差。你说你从小到大又是看你自己又是看我,再加上京城里美人如云,怎的还跑边关来看美妇来了?你盯着她看,眼睛都移不开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夜飞舟让她说得一下就红了脸,姑娘家家的,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些?他实在是受不了夜温言这张嘴,还说他是美人,他一个大男人,叫什么美人?我只是见她突然换了装束,有些意外,而且他顿了顿,半晌才道,小四,我,我可能知道她是谁。
嗯?夜温言一愣,她是谁?
夜飞舟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们在帐子里说什么了?
夜温言道:她问我是从哪里来的,说听我口音像是北边的。二哥,我口音很容易被听出来?我已经尽力在学着这边的人说话了。
第834章 出事了
夜飞舟听了就笑,你觉得自己说得像,可是当地人一下就能听出来你是北方来的。我本来不想让你多说话的,但看你实在自信,又不好打击你。
夜温言直接翻了白眼,你这可真是给我留面子啊!罢了,不与你计较,谁让你是我哥。刚刚在帐子里,我听那容夫人的意思,似乎很希望我们是从北边来的,甚至更希望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没有多说,只是感叹这大西边的,山高皇帝远,她一辈子也没有去过京城,真想跟京城来的人说说话,听听天子脚下的热闹。
二哥,你方才说你可能知道她是谁?
嗯。夜飞舟点头,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苦笑了下,若你是真的言儿,可能这人的身份我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同你说。好在你不是,所以我说起来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不是我见到美人就直了眼睛,我只是在看到她清洗过后的面容时,一下子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小四啊,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位容夫人,应该就是大伯养在边关的外室之一,是大伯从一处花楼里赎身出来的红姑娘。
容这个字并不是她的姓,但却是她的名,她叫景醉容,从前人称景夫人。
夜温言恍然,我曾听周商说过,我那位父亲在边关养了三个外室,一个给他生了孩子,一个是因为救过他,还有一个就是他从花楼赎身的红姑娘,想来就是刚刚那位了。只是二哥,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但知道,甚至连人家长什么样你都一清二楚?
夜飞舟有些无奈,从前我一心想着为二房建功,想让自己得到爹娘的重视,在家里的日子能好过起来。所以有那么两年,我疯狂地让三殿下去帮我搜集夜家大房的把柄。
大伯在边关的那些事,就是三殿下手底下的人打听出来的。
查到这件事情那一年,我刚刚出关,三殿下将画像拿给我看,也将边关的事情细细与我说了。我当时也不怎么想的,犹犹豫豫地竟没有把事情说出来。
原本我都想好了,只要查到大房的把柄,立即就将事情宣扬出去。只要能扳倒大房,我的爹娘就一定会因此而看重我,从此以后,我也就不用在家里看他们的脸色过活。
他说这些话时,面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但是夜温言知道,曾经这些事,对于夜飞舟来说,简直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怎的就没说呢?她憋着笑,半仰头看他,良心发现了?
夜飞舟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说就是没有说。你应该谢谢我,要不然大房早几年以前就该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