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安慰她:别多想,这只是一种特殊的天气而已,就像去年夏日里那场大风雪。天象异常,虽不常见,但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再说,娘娘不是说过,宝石只是在一处大海边,才能有神奇的事情发生吗?这天水城离海还远着呢!
侧妃点点头,对,这里不是海边,应该不是那宝石。可是我那宝石到底到哪里去了?是被谁给捡了去,还是掉在哪个石头缝里,或是池塘里?对,池塘,有可能是掉到池塘里了。这平西王府里水多,一定是掉到水里了。
她开始喊人:来人!来人啊!
喊了好一会儿才有下人过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丫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天象给吓着了,哆哆嗦嗦地往这边跑,到了近前也是哆哆嗦嗦地问:娘娘有何吩咐?
侧妃就说:立即叫人,把王府里所有的水全部抽干。我丢了东西,怀疑是掉到了水里。
那丫鬟差点儿没哭了,娘娘,天都红成这样了,哪还有人顾得上抽水啊!娘娘放心,如果真是掉到了水里,就算现在不找,以后肯定也还在的,没人下水底去偷东西。
侧妃很少对下人发火,可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红光吓的,火气竟也收不住:我是侧妃,所以你们不听我的!如果我是平西王正妃,是不是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都会做?
还不等丫鬟回答,天象又有了变化。
之前是红,现在更红。而且好像天在往下压一样,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云层压得极低,会让人下意识地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丫鬟直接就哭了,不停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天要塌了吗?
侧妃也顾不上抽水了,她也在想,是不是天要塌了?
也不怎么的,在这种时候,她谁都不相信,竟然就相信起夜温言来。
她抓着夜温言问:你叫什么名字?
夜温言说:杳杳,肖杳杳。
好,杳杳,你留下来陪我,做我的近侍,陪着我一起守好小沅儿。
夜温言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二人转身回屋,侧妃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甚至还上了锁,好像外头有什么怪物似的。她跟夜温言说:咱们就在屋里待着,谁也别出去。这场天象异动我总感觉不大对劲,跟去年夏天的大风雪不一样。可能真是天要塌了,天一塌所有人就都完了。
她说完,又跑回里间把小沅儿抱了起来,我不怕死,我甚至希望这座王府里的人都去死。但我舍不得小沅儿,我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他也死掉。
夜温言站在窗边,因为侧妃不让开窗,她就用手捅开了一块窗纸,看着外头下人们跑来跑去,隐隐还能听到许多人在哭。
王府的侍卫在维持秩序,见有人哭得凶了就踹一脚,或是打一顿。渐渐地,王府的秩序不再那么乱了,但也没有恢复到往常。
管家来传话,说王爷有命,所有人都回到屋里去待着,轻易不要出屋。
管家还特地到侧妃的房门口问话:娘娘您没事吧?小少爷也没事吧?
侧妃就说:没事,我们死不了。说完,又反问那管家,王爷呢?是不是出去了?
管家点点头,回娘娘,王爷出门办事了,临走时特地关照您这边,让奴才们一定侍候好小少爷,一定照顾好王妃。奴才给这院子增派了人手,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侧妃没说什么,让他下去了。
直到管家走远,侧妃才冷笑起来,跟夜温言说:什么照顾好我们,增派人手就是为了监视,他怕我带着孩子跑了。我一跑,他可就全完了。
夜温言不解,娘娘何出此言?
侧妃说:平西王跟我父亲做交易,我嫁过来对于我父亲来说,是监视平西王。对于平西王来说,就是握在手里的人质。我在这,小沅儿在这,我父亲就不能与他反目。杳杳,你知道我父亲是什么人吗?
夜温言想了想,说:听说是归月一个府城的知府。
侧妃摇摇头,不只是知府,我父亲还是归月皇帝的亲舅舅。所以他在归月很有话语权,我那皇表弟也非常的信任他。有许多事情都是我父亲在替他办,有很多锅也是我父亲在替他背。不过他对我父亲也很好,放心让我父亲管着一个州府,而不是留在京里看在眼皮子底下。
杳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我的眼光和直觉,说你不是厨娘你就不是厨娘,不管你承不承认。有些话或许我不该跟你说,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哪一头的。很有可能你是归月人,那我说了这些话,可能就要了我和小沅儿的命了。
但如果不说,我可能会憋死。
总之你既来了这平西王府,还是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的,至少说明你跟平西王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只要跟他不是一条路的我就放心了,只要跟他不是一条路,我们就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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