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父母便心情无奈而沉痛地为我办理了休学手续,让我在家中好好安胎。
我虽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腹中的孩子,但是,事已至此,唯有向前看。
透过英国那边的同学,我也偶尔得知秦墨臻的近况。
每一次得知秦墨臻与林瑷在一起时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
我的心,像无数根锐利的针在扎刺般,密密麻麻地疼痛着。
秦墨臻一定不知道,在大西洋的另一边,一个他所认为无耻且卑鄙的女孩对他思念成疾。
他更不可能知道,现在的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每一日每一夜,我都被腹中的孩子折腾得寝食难安。
我的脸上不再容光焕发,我的身材不再婀娜窈窕。
我变得臃肿且死气沉沉。
这样丑陋的我,是我曾不敢想象的。
从花香馥郁的花园中走过的时候,一片嫩绿的落叶自我眼前缓缓飘过,它一直此起彼伏地飘啊飘,不知要飘到哪儿。
我不禁抬头,望向蔚蓝天幕上那大团大团漂浮着的白云。
我初遇秦墨臻的时候,天气也是这般美好。
如果当初的我,不以卑鄙的手段妄想得到他,那么,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会不会有所不同?ⓟо壹捌ωē.νΙⓟ(po18wen.vip)
末了,我无奈地笑笑。
我和他从来都不是同类,他又如何理解我的心?
时光如梭,转瞬即逝。
在我忍受了无数个煎熬的日夜后,我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他长得很像秦墨臻,悲哀的是,秦墨臻并不知道他有个孩子。
而父母为了顾及家门,对外谎称这个孩子是我的弟弟,且父母迅速地为我办了转学手续。
在我的身体养好后,我以全新的姿态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校园。
没有人知道我曾经那件疯狂的事,那件事始终是我埋藏在心底的一根刺。
我结交了新的朋友,每天都与他们在一起笑容满面。
但是我心中始终都是空荡荡的。
我变得不再疯狂,而是,开始理智地思考一切。
母亲总觉得是她对我的教育和关爱不够才导致我走错那条路,因此,现在的我感受到了她越加关切的爱意。
而父亲,时常一个人蹙着眉头唉声叹气。
恐怕我的那件事是他此生纵容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从来都是一个为利益着想的人,而那一次,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前程近乎毁了。
我不知道父亲对我是怀有深切的愧疚还是他耻辱于自己的失败。
但是我已经不愿再考虑那些事了。
我只想,一切都向前看。
不论我的未来到底如何,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在努力地活着了,为自己而活着。
大概是因为那个孩子长得太像秦墨臻的缘故,所以我总不大愿意面对他。在他出生后至今,我也仅仅抱过他一次。
我害怕一看到他,就会勾起我对秦墨臻的思念。
此时,母亲推开门,走进我的房中,看见我远离婴儿床,将茫然的视线注视着窗外,叹了口气。
“真真,该下楼吃饭了。”母亲走近婴儿床,将床上小小的婴儿温柔地抱起,对我道。
我神游的思绪被打断,转过脸点点头。
父亲已经正襟危坐在餐桌上,他看到我和母亲下楼,向来绷紧的脸上松动了些,勉强浮现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笑意的神色。
“爸爸。”我边对父亲道边拉开椅子坐下。
“真真,在学校还适应吗?”
“嗯,一切都很好。”我微低着头,默默地拨弄着碗里的饭粒。
父亲听了我的话,有些欣慰道:“那就好。”
母亲将孩子抱到中年保姆的怀中,保姆尽心尽责地哺育着孩子。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
这本该是属于我的职责,可我却丝毫没有成为一个母亲的觉悟。
我说不清对这个孩子到底怀有怎样的情感,但我真真切切地不愿面对他。
光这么想着,连带着眼前可口的饭菜也味同嚼蜡。
我随意扒了几口饭菜,拿起湿巾在嘴边擦了擦,就起身道:“爸爸妈妈,我吃饱了。”
在上楼的那一瞬,我似乎听到身后的父母轻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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