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飒诡异地看着那个女人,毫不客气地带着凌空空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出现在这里是什么用意!”
女人扶着窗台慢慢站起来,两只手拨开挡在脸前的头发,早已经花开了妆容看上去无比恐怖:“是我啊,凌玫瑰!空空,我是你的妈妈啊!”
“不……不可能!我不认识你!我没有见过你!”凌空空颤抖得非常厉害,她一把打开凌玫瑰伸过来想要抚摸她脸颊的手,整个人跌跌撞撞,差点儿再一次摔倒。
流川飒皱着眉头,打电话让张秘书过来。
他审视着眼前自称凌玫瑰的人,脑子中却迅速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然后他怔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很不像话的结论。
“空空,前几天权知言联系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提到过你的生母?”
凌空空本来已经将此事忘记,因为她觉得完全是权知言编织的谎言,可是流川飒这么一问,她反倒真的害怕起来:“我、我以为他真的是为了骗我出去才……”
不过没等她说完,流川飒就已经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臂。
凌玫瑰突然出现在唐权两家的订婚典礼上,又突然来认了凌空空这个女儿,而他们流川家前几天刚刚落标,然后流川檩的设计图被偷……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流川飒的眼眸渐渐冷下来,望着惊慌的凌空空,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强烈。
“权知言那个小伙子告诉我,你们两个要结婚了他才叫我来,可是……可是他怎么娶了别人呢?空空,你身边这个小伙子是谁?你不是应该嫁给知言的吗?”
凌玫瑰有些不好意思地擦着花掉的口红,面对如此美丽的女儿,她有一种捡到了宝的兴奋感。
这一番话更是证实了流川飒所想,他凌厉的目光瞥向远处站在聚光灯下的权知言,只见权知言拿着酒杯,自如地穿梭在敬酒的来宾中,感觉到他在看向自己,便微微一笑,举了举酒杯。
就好像在说,看到了吧?我这个生母的礼物,你可还满意?
流川飒攥紧了拳头,冒着怒火的眸子盯向凌空空和凌玫瑰。
可是凌空空完全被蒙在谷里。
“女儿!我的好女儿!你救救我吧!你弟弟被抓进去坐牢了,可是我没有钱打官司……我现在还欠了三百万的赌债,你不能见死不救!”
“什么弟弟?我怎么还有弟弟?还有你为什么欠了那么多赌债?到底发生了什么?”凌空空抓住凌玫瑰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突如其来的认亲让她措手不及,她转头望向流川飒,可是却被他冰冷的目光给吓到了。
她不傻,看到流川飒如此阴冷的表情,凌空空立刻想到,这有可能是一场误会。
她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死死地握住,目光坚定地望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你就不能想一想,这有可能是权知言的报复呢?”
流川飒垂眸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双纤细的小手,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但是现在,你的嫌疑最大!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兄弟,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你一番了。”
说罢,他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对着站在一旁的阿南吩咐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回去!”
“流川飒!”
凌空空跌坐在地上,望着那个决绝的背影,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无法呼吸。
阿南缓缓走来,蹲下来对着她慢慢说道:“不好意思,二少的吩咐我们不得不遵从,委屈你了。”
两个西装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凌空空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不远处,权知言和唐虞对视了一眼,唐虞点点头,悄悄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看着流川家的人离开,唐虞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凌玫瑰,嫌弃地说道:“辛苦你了,你的演技还真是不错。以后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已经给你打开了流川家的门,不管是律师费还是赌债,你都管你那个好女儿要吧!赶紧滚!”
凌玫瑰喜滋滋地打开信封瞧了瞧,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们唐家还真是大手笔,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谁让你老爸当年那么狠心抛下我,不然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望着凌玫瑰一步一摇地离开,唐虞拿出手帕,狠狠擦了擦刚刚碰过凌玫瑰的手。
一个在酒吧卖的婊子,也配管唐家要钱!
若不是知言坚持,她唐虞绝不会容忍这种女人从唐家拿走一分钱!
第二天,夜深,流川家。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权知言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流川飒狠狠地捏着凌空空的下巴,力道之大,凌空空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闭着眼睛,不停地摇头。
“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给了台阶你要是还不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我真的只是被赶出来了……”凌空空艰难地开口,望着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人,泪珠在眼底打转。
一个小时前,这个男人还温柔地吻着她,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恶魔,凌空空咬紧了嘴唇,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小飒,够了,你再这么下去,她迟早被你弄死。”
流川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凌空空哀切的面容,制止了流川飒。
看着哥哥眼底的痛,流川飒气不打一处来,“哥,你不要为了一张相似的脸,一昏再昏!”
这句话一说出口,整个屋子立刻寂静了下来,凌空空大气不敢多出,而流川檩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流川飒有些后悔,刚才说得纯属是气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拳头攥得很紧,“对不起,哥,是我冲动了。”
良久,流川檩慢慢地转动轮椅滑进屋子,一双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无论怎样都是败者,几年前是,现在也依然是,但是关键在于你,你到底能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
话音未落,流川檩平静地笑了笑,“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空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