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空向后靠了靠,可后面就是车座子的靠背,她还能逃到哪里?
“你倒是冷静,没有喊叫什么的。”出租车司机终于转过了头,他的半张脸隐藏在高高竖起的衣领中,这里光线又不怎么好,只隐约看得到那双冒着杀气的眼睛。
凌空空微微一笑,“我喊也没有用,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就算有,也应该是你的人吧。”
司机缓缓掏出了一把刀,不动声色地抵在了凌空空的脖子旁,问道:“两千万,你准备什么时候凑齐?”
凌空空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眯起了双眼,“原来凌玫瑰早就把我拖来当垫背的了,我还纠结着怎么找到你们这群债主呢。”
“少废话,不要拐弯抹角!”
债主明显是怕她拖延了时间,让流川家察觉不对,一旦流川家派人找,自己再想逃就难了,于是面露凶光,手中的匕首也贴近了几分。
没想到凌空空完全没有恐惧的意思,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脖子尽可能地远离这刀刃,说道:“我的片酬足够还债,但是你得等,就算你现在等不起,威胁想要杀了我,我也没办法筹到钱。我死了,你更没了还钱的人,岂不是很郁闷?”
这些话明显说进了债主的心坎里,大家都心知肚明凌玫瑰是个还不上钱的主儿,别说是两千万了,就算是两千块,她也能拖到明年春节。
可是距离杀青还有一段时间,债主不傻,又不想放弃凌空空这个馅饼,继续威胁道:“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包括警察,否则我会立刻剁了你的手指喂狗!”
凌空空咬咬牙,竟然抬手将债主的刀挥开,远离了自己的脖子,冷冷道:“你若是想让我还债,可以!我甚至可以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但是我有条件。”
一听到“连本带利”,债主的刀立刻放下,追问道:“你说!”
“第一,不许再借给凌玫瑰一分钱。第二,不许骚扰流川家。我告诉你们,流川家的钱不是你们能够想入非非的,流川飒那个人,阴狠至极,我现在之所以没有告诉他,是因为怕把事情闹上新闻……所以,你心中有数最好。”
凌空空坐稳心神,看着这债主既然能一次性借得起两千万,必定是个有些许背景的人,所以她摸清了这一点,为了能够保护凌小佑的安全和流川家的清白,她鼓足了勇气赌了一把。
果然,债主思考了片刻,立刻答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凌空空一直藏在包里的手终于松开,刀柄上已经全是冷汗,可她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对着债主继续说道:“现在就请债主大人送我去流川高中吧,要是你把我撇在这里,我找不到路,流川家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车子安静地行驶出了小巷子,顺着车流汇进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中,和无数出租车一起,再也无迹可寻。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做?”
茶烟袅袅,江琦坐在桌子的这一侧,和流川飒一样将脚翘到桌子上,拿起遥控器将门锁上。
流川飒盯着报纸上的照片,唐虞和权知言自从订了婚,真的是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要在一起了,疯狂地报道宣传,好像媒体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唐虞的要求。
“三天后婚宴,和凌空空的剧组撞到了一起,依照唐虞的性格,一定会大闹一场。”流川飒移开目光,不想再去看唐虞那些骄纵做作的照片,“凌空空现在是你的人,你的情报网又这么厉害,我想咱们不如别撕了这张请柬,干脆一起去吧,说不定真的能挖出来东西。”
江琦不置可否地把玩着手中的请柬,精致的卡片和信封在他的手里,不出一会儿就被搓麻成了报纸那种质地,“你的目标太大,还是我负责潜伏吧,这a城谁不知道流川飒是出了名的风流二少?我估计你都不用进去,直接在酒店门口一站,姑娘们隔着八百里就能认出你是谁了。”
流川飒撇撇嘴,不想争辩,毕竟谁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他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可没等茶进嘴,他就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问道:“酒店的那场戏,都有哪些演员?”
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不过江琦还是找出了剧本翻看,回答道:“是男主角和三个女孩子的对戏,欧阳尔熙的戏份较少,主要是黄雨和凌空空。”
“那你就好好盯着,不要让我知道这个男演员对凌空空有什么不怎么好形容的举动。”
江琦差点狂笑,“老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不允许女演员有吻戏和床戏啊?再说了,我都已经照你的吩咐,把凌空空的吻戏都抹去了,全部换成拥抱和牵手,你还想怎样?”
流川飒吹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末,细细地问着茶香,完全不把江琦放在眼里,“我不管,必须给我看好了,不然我就撤资。”
江琦很是无语地将请柬甩到一旁,“是!老大!我错了!我全都听你的!”
两个人坐在这里聊了一会儿,直到江琦的电话差点儿被等着见面的人打爆,流川飒这才把脚放下来,拍拍西装上的灰,准备走人。
江琦将门锁打开,可是进来的不是秘书,而是欧阳尔熙。
照理说,这种预约老板见面都是秘书先来通报一声,可是欧阳尔熙就这么走了进来,身后静悄悄的,连秘书的影子都没看到。
“哦,我让你的秘书去送点咖啡进来。”欧阳尔熙看着愣在原地的江琦,淡淡地解释着,一双深深的眸子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流川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