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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是好梦最难留,可昨夜做的那些乱糟糟的梦,他倒时不时想起来。
    等韩遗懒洋洋等着用膳时,小公主才拖着脚步慢悠悠来了,她打着哈欠捂着嘴坐了下来,语气不大高兴:“干嘛非要一桌吃啊……”
    她见韩遗府上处处雅致,但是各式物件都奢华至极,想来吃穿用度也是讲究的,谁知道连吃饭都要跟他一起。
    韩遗说不定还是觉得这是对她好呢。
    楹酒一贯自己一个人吃饭,菜色俱是按照她的口味,这次作为客人,她盯着桌子上的小碗看了一圈,又看了眼姿容倦怠但是风华依旧的韩遗,更加没胃口了。
    韩遗口味偏甜,楹酒虽是不喜,但是尝了两口眼睛就亮了。
    这个冷淘清甜爽口,颜色居然是淡绿色的,大概是用什么叶子汁染的。
    韩遗见她吃了半碗,懒洋洋道:“这是槐叶做的,小心吃多了拉肚子。”
    他也夹了一块子的凉面,觉得颜色有点绿,吃了口觉得太咸,又不吃了,见她也放了筷子,不甚高兴的样子。
    楹酒放弃了冷淘,喝了半碗温粥,虽然不愿意跟韩遗说话,但是吃了不少,尤其那玫瑰酥,小半碟子都被她吃了。
    但是只要她多吃一口,韩遗就看一眼那碟子,然后他边上的侍女就给他夹——
    楹酒虽然吃的挺高兴,但是被韩遗似笑非笑的盯着,胃口也坏了大半。
    等她吃完了,韩遗才慢悠悠道:“你早上就吃这么多,一天几顿,长此以往,莫不要胖成球?”
    楹酒正喝着酒酿,顿时就怒了:“你才胖!”
    韩遗却道:“你诗书不行,听说骑射也没怎么练,那吃这么多自然会长肉。”
    这话骂了她叁处,文不成武不就,还吃得多。
    楹酒瘪了瘪嘴,心里怨气也越来越多,但是此刻寄人府上,又不知韩遗是什么目的,只能忍着。
    于是几日下来,韩遗就是逗她,要她陪着吃饭,把她放书房待着。
    韩遗这一点也奇怪,他与楹酒说来立场不和,但是每每处理公事,都不避讳她,甚至让她呆在书房这样重要的地方。
    要知道她可以在内间随意走动,外间桌子上的信件,她都能看见——虽然她知道韩遗不会让她轻易看见贵重东西,但是她心里还是奇怪的很。
    这不,韩遗又让她去。
    美名其曰是看些公文,但实际就是逗她玩,楹酒牵着黑将军,走到他身边。
    侍女们搬来椅子,但是韩遗却挥了挥手,对楹酒道:“坐我怀里。”
    楹酒木木的看着他,扭过脸道:“不要。”
    坐什么腿上,到底是让她看公文,还是看什么?
    但是韩遗扯着她的袖子,掌心沿着她的手腕一路摩挲,握住了她的胳膊,含笑看着她。
    韩遗今日穿的是烟霞色的缎子,衬得他肤白美貌,盯着人看的时候眉目含情,艳丽多情。
    但是他五官也不那么娇俏,有些凌厉,但是笑的时候,便掩去这份锐利,尤其是眼含柔情——这哪里是寻常女子能抵挡的。
    楹酒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但是胳膊被他死死擒住,下人们已经退下了。
    韩遗幽幽叹了口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
    楹酒动作一顿,韩遗稍稍用了点力,就把她拉入怀中。
    男子身上热度高些,她近来有些畏寒,有些晃了晃神,但是坐在他怀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韩遗虚揽着她,随手抽了份公文,摆在桌子上。
    楹酒推了推他的胳膊,才听见他叹息了声:“其实本就是临时起意,我如何不知这样会让陛下生气,让殿下更加厌恶我。”
    楹酒依旧不说话。
    韩遗低头啄了啄她的耳朵,语气看似轻松,说的却是:“你知道曾经的帝后吗?”
    这句话从韩遗嘴里说出来,有些突然,楹酒应了声,说道:“听过一些……”
    韩遗语气很平静:“和陛下的恩怨我就不多说了,当初他被禁足,得知陛下要打胎,他在雨夜跪了整整一晚上,烧了叁天……这些都不算什么,失宠后,又被人挑断了手筋。”
    楹酒一怔。
    韩遗的呼吸萦绕在她脖子里,声音低沉:“他曾是战场上打过无数次的胜仗的将军,身子强健,和阿舒勒也差不多,不过没他那么粗俗……可你知道吗,他如今连杯茶都端不起来了。”
    他声音苦涩,楹酒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盯着案上一迭废纸看,上面依稀可见“好梦难留”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
    韩遗继续道:“我这一次,不是故意挟持殿下的,只是五哥……他——”
    楹酒忍不住扭头看他,只见他眉眼萧索,一脸伤痛,声音有些颤抖,悲痛难言。
    她心里好难受,但还是问了:“他……怎么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韩遗许久才道:“陈年旧伤,就上长久寒气入体,我请了大医院院判去诊治,说已经不太好了。”
    楹酒心里咯噔一声,韩后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如今已是这样了吗?
    韩遗握着她的手冰凉刺骨,楹酒实在不忍,于是道:“为什么不让太医救治,宫中几个太医,医术了得,或许有一线生机。”
    “后宫之事,我无法周全,即便他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依旧有人希望他死……我是希望他出宫的,可惜陛下恨他,不肯放他一条生路,宁愿他在冷宫重了结残生。”
    韩遗的声音沾了些冷意,垂着眸子,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这番示弱做的太好,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抵抗不了男人的脆弱,楹酒衣衫凌乱的从书房里出去的时候,心里无奈的想着。
    韩遗一番解释,楹酒也信了五分,否则也没办法解释他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
    毕竟他与皇室对着干,没必要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个公主。
    这实在不是他的行事风范。
    后来就是韩遗温柔小意了番,解释道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他不过想要陛下注意到他,希望她能放韩玄出宫。
    “左右已经废了,希望陛下看在曾经的情分上,饶他一命。”
    韩遗如是道,其实也是赌女帝还有没有那一点真心。
    垃圾作者有话说:呆呆的我在呆呆的码字……
    韩遗开始示弱,其实昨晚那个梦,可以算得上春梦。
    女帝不会那么狠心的,但是韩玄心已死,所有他们之间是真的虐,女帝想求全,韩玄只求爱,写起来太刀了(虽然很好磕,双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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