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线第一时间厉声下令,自己却在说完后将对讲机狠狠的砸碎在地上。
看着远处陈槐安被殴打的场景,她眼睛布满血丝,银牙紧咬,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努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宋如梦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很平静,只是说出的话充满死气:“如果先生有事,我会杀了所有人!”
阮红线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恶狠狠道:“闭嘴!槐安绝不会有事!再敢乌鸦嘴,我先杀了你!”
李美丽握紧了拳头,炎炎烈阳下,冷的就像一块冰。
梅浩英在指挥人质的安抚救治工作,强忍着不去看大巴前的场景,但手下们都看得出来,梅老板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刚才有个兵油子顺走了人质掉落的财物,被他下令拖走枪决了。
齐索眼珠子瞪的溜圆,一眨不眨的望着大巴,额头青筋直冒,表情复杂,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石三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沉静木然,在临时营地来回踱步,像头烦躁的困兽一般。
移动控制车厢里,沈妙仪泪如泉涌,仍然咬着牙在敲击键盘,捕捉筛查着方圆几公里之内的所有输入和输出的电波信号。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全都一致瞄准着大巴前的这一幕,画面通过转播车飞上高空,传向了四面八方。
无数台电视、广播、电脑、手机都在同步播放,人们停下了手头的事务,或震惊,或怜惜,或痛苦,或兴奋,或大骂,或祈祷……
尤查大师手中念珠转的飞快;张晗娇躲在卧室里死死的咬住手背,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到外面;丁香手指甲掐进了夏青溪掌心,夏青溪却一无所觉。
只有四个孩子在阿水的守护下看书,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隐约觉得今天十分安静,希望爸爸早点下班回家。
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办公室内,江玉妍几次拿起手机,却在拨号前又锁上屏,努力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文件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门外,齐舒歆站在窗前,遥望达坎方向,神色悲伤。
华夏濮州的江畔别墅内,床上的婴儿突然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苏瑶芳赶忙放下手机过去将儿子抱起,哄着哄着,眼泪就落在了襁褓上。
一辆黑色的机车咆哮着停在将军官邸楼前,伊莲扔掉头盔,几步跳上台阶冲进大门。
在二楼楼道里,她碰见了眼眶通红的琴莱,却根本没心思注意,娇叱一声“滚开”,就跑过去,咣当一声撞开了坤赛书房的房门。
“伊莲?”坤赛从显示器前转过脸,微微蹙眉,“都快要嫁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
伊莲抿抿唇,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
下一刻,两名黑衣人突然出现,一人守住门口,一人站在坤赛身后。
“滚!”伊莲厉喝。
坤赛眯眯眼,抬手,那两人便无声退去。
“你是来杀我的吗?”坤赛问。
伊莲却将刀刃搁在了自己脖子上,“我要五家家主死!”
坤赛面无表情:“这不可能。”
伊莲手臂微动,锋利的刀刃就在她的皮肤上割出一条细细红线。
坤赛叹息:“五家树大根深,一起铲除会动摇禅钦根本。陈槐安虽然是你的未婚夫,但还没那么重要。”
伊莲咬了咬牙:“那我要你别再阻止他。五家家主,他想杀谁,就杀谁。”
坤赛白眉微挑,随即露出微笑:“你长大了,都会跟我耍心眼了。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对不对?
把刀放下吧,漂亮的女孩子那么明显的地方留了疤可不好看,快叫琴莱进来给你包扎一下。”
伊莲不动:“安哥哥心里装着百姓,他有分寸,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欲就让禅钦陷入动乱的。”
“你就那么自信他今天能活下来?”
“一定能!”伊莲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
坤赛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不超过三个,五家家主,他想杀谁就杀谁。”
伊莲的身体陡然放松,刀子掉落在地毯上,眼泪夺眶而出。
她慢慢蹲下,捂着脸呜呜哭泣:“为什么?我只想安哥哥能好好的爱我,陪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么逼他?为什么啊……”
殴打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刀疤才出声制止了手下。
尽管陈槐安有丰富的挨打经验,倒地时就抱着脑袋蜷缩起来,护住了大部分要害,可仍然还是被打的头破血流,手臂和腰肋隐隐作痛,显然已经伤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