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才说话声音很大的中年男子,便是朱雀门的掌门,风迫云。
季沫瞧着眼前的一切,已然是明白温婼的修为应该被废掉了,如今她可能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她半垂着头,伤口里浸透出来的血液染红了一片地。
“温婼,你可服气?”风迫云问。
温婼终于是抬起头来,容貌很美,脸很白,眸子很淡,发出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僵硬:“我没有盗过宗门至宝。”
“我确实想杀水镜月。”
温婼第二句,引起众人的哗然,不等他们多想,温婼的声音又响起:“若再来一次,我还杀她。”
“温婼,你着相了,”风迫云叹气一声,眼里有几分遗憾,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缓和下来,“你本是天纵奇才,假以时日一定是修炼界的强者,却因为镜月的出现失了心智,心生嫉妒,酿下今日大错,即便是师父想保你也是保不住你。盗取宗门宝贝,无故想要镜月的性命,我这里容不得你了。”
“我既废掉你的修为,从今往后,我风迫云就不是你的师父了。”
温婼眼里的那点光慢慢的散去,声音依旧如先前一样毫无起伏:“是,温掌门。”
“能留你一命,已是我做出的最大努力。”风迫云告诫,“你往后就做一个普通人吧,你容不得人,容易嫉妒,争强好胜,做事不留情,手段残忍,不适合修仙。即便修炼到了应劫,也避不过天劫,最后还会落得个魂飞魄散。去俗世界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温婼的去处,就不用风掌门操心。”温婼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她一步一步往人群外走去,头也不回,走两步就是血的两个脚印,看得众人感叹不已。
昔日无限风光的朱雀门大师姐,今后怕是再也听不到她的名头了。
“温婼,你何必。”突然走出来一人,拦住温婼的去路,那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裙,秀丽的容貌带着忧思和不解,“我是爹的女儿,你是爹的弟子,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呢?非要弄得如今的地步。我只是一个无法修炼的人,百年后就是一掊黄土,以你的天赋是能修炼成仙的,和我计较就真的值得?”
众人知道这女子,就是朱雀门的水镜月,掌门风迫云流落在俗世界的女儿。五年前才被找回来,此女甚是聪慧,仿佛天生有一双看透世间的眼,不论是功法,还是阵法,一眼就能看到要领。
可能是上天赐予她的优点太多,有点看不过去,就剥夺了她修炼的可能。她可以看透任何功法,甚至理解,为人讲解,自从被接回朱雀门,便是朱雀门的热门人物,哪怕是长老对其都是和颜悦色,据说不少长老遭遇瓶颈,有她的帮助,很快就能度过。
然而天生无灵根的她,纵然朱雀门上下齐心协力想要帮助她修炼也是无果。
传闻水镜月风头太甚,惹了大师姐温婼不喜。不管在任何场合,温婼对水镜月的态度都不好,二人经常争锋相对。水镜月没有修为护体,却有着无数长老保护,和温婼起冲突不会吃亏。
这温婼不知道怎么回事,处处与水镜月过不去,还屡次陷害水镜月,到最后被人拆穿,也是屡教不改,引得朱雀门上下对温婼都很厌恶。
听说这一次就是温婼偷盗宗门至宝,打算陷害水镜月,可惜水镜月有不在场的证据,无数长老为她作证。温婼恼羞成怒下,便要杀水镜月,水镜月身上宝贝无数,温婼还没有碰到她一根汗毛,便被人捉住。
于此,就有了眼前一幕。
纵然她天纵奇才,可她的行为已经惹得众怒。先不说水镜月无错,就算水镜月有错,他们也会选择保护水镜月,将温婼逐出宗门。
水镜月的天赋,可以造福整个朱雀门。
温婼的存在,只会让朱雀门陷入同门相残,让整个门派都不得安宁。
面对水镜月的质问,温婼只冷声道:“让开。”
话落,保护在水镜月身旁的长老心头一怒,气势凶猛的往温婼的身上压去,瞬间把温婼压趴在地上。看着温婼口喷鲜血,狼狈不已的模样,两个长老才将气势收起。
其中一长老淡淡道:“若不是镜月帮你求情,你以为你能活着出朱雀门?赶紧滚!要是再耍弄什么心思,别怪本长老无情。”
温婼擦掉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人群为她开了一条路,心里都在想这是何必。
正如水镜月说的,她温婼是个天纵奇才,将来迟早会登仙界。何必要与一个百年就会化为黄土的人计较,还将多年的修为断送。若她能与水镜月交好,被对方指点一二,修为肯定比从前还增长得更快。
“嫉妒心真可怕,一代天才就这样没落。”
是季沫身旁的修士在小声讨论。
“温婼是一个很要强,不能容人的。水镜月虽说不能修炼,却能造福整个宗门,与朱雀门交好的门派,都想让她指点一二呢。当年没有水镜月的时候,这温婼风光无限,备受掌门长老喜爱,有了水镜月,她天赋再好,也算不得什么。没有从前受重视,心里不平衡,还是个小心眼,她怎么可能容得下水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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