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城里不仅有惜珍和宋明煦,其他几位王爷也都互相提防着,秦王要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还真不容易。
如此想来,秦王借助秦州的富商和镖局做的,可能不单单限于卖玉石这一件事情。
“这,这小的实在不知啊。”陆老板解释。
惜珍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很好,既然陆老板不知道的话,那就请一位知道的老板出来吧。”
“这……”陆老板表情挣扎。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说了,那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还不如知无不言,能为家里其他人求个宽大处理。
磕头应了声“是”,陆老板起身回了屋内。
屋内其他人看到陆老板回来,都急着打听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刚有人开口发出了一点声音,看守士兵手中的武器马上就带着警告的伸了出来。众人心有畏惧,只得乖乖闭嘴。
“张老板。陛下和宸王殿下传你过去回话。”陆老板一说完,屋内众人脸色大变。
被称作张老板的人脸上血色尽褪,坐在椅子上想要站起来,起了几次都因为腿软没有成功。最后还是一旁的士兵看不过了,直接将他架起来架到了院子里。
惜珍看着狼狈瘫坐在地上的人,摇头轻叹,既然没有承担错误的勇气和准备,当初又为何铤而走险呢?
一下午审问了几位城内富商,惜珍他们已经把秦州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秦王和秦州州府利用商队将私自开采的玉石运送出去售卖的事情已经确认了。让惜珍比较吃惊的是秦王叔竟然和外族有了联系,利用玉石和蛮夷等外族交换马匹和铁矿石等物。
秦王利用秦州的富商的商队打掩护,富商们也都不是吃素的。生怕秦王过河拆桥,每次跟着商队出去都警醒着,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秘密握在手里当保命的筹码。
合作的时间久了,官府那边的人开始松懈,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不少事情。如今倒是真成了保命的护身符,都一股脑的倒出来说给惜珍他们听,生怕自己说的少了悔过之心不够诚恳,会被陛下和宸王治了重罪。
惜珍对今天下午的问话成果比较满意,只是一想到范大人还在牢里待着,李将军的人还在搜查秦王在秦州的府邸。想到还要传范大人和府邸的人来问话,就又觉得头疼。
还好这时候宋明煦颇为贴心的开口:“王兄,朕看今天时候不早了,用过晚膳就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王兄看如何?”
惜珍还能看如何,她当然是同意啦!
平安领命下去命人准备晚膳,惜珍和宋明煦则在商量着如何处置屋内的富商们。
参与玉石矿的私开售卖是大罪,可是屋内的富商基本上已经囊括了秦州城内所有叫得出名的商号的老板,要是都治罪了肯定是不现实的。
秦州本来就受灾严重,再把城内的商号老板们一锅端了,这不乱套了?
惜珍和宋明煦商讨了一番,最后决定和秦王牵扯较深的先关起来,等他们走的时候一起押会上京。至于其他的……
惜珍和宋明煦站在门口,屋内秦州众富商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们。
惜珍笑了笑,语气平和的开口说道:“众位老板被秦王胁迫的事情,陛下已经了解了。”
众老板眼睛一亮,若是将他们的行为定性为遭到胁迫,那是不是……
众位老板刚才还都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好几位连体面都顾不上了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如今听惜珍如此一说,又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侥幸的心思。
惜珍一笑,话风一转。“不过就算是如此,各位也不是全然无罪的。”
“这是,这是自然的。”陆老板不愧是这些富商中领头的,脑子转得快,马上开口应和。
其他人一听他说话了,也跟着开始请罪。一边说自己多么后悔一边哭诉秦王对他们的威胁,委屈的活像是真被胁迫了一样。
惜珍淡笑着看着众人的表演,没有开口。
陆老板偷瞄了一眼她的神色,眼睛一转,跪在地上说道:“禀陛下,秦王形势如此嚣张,与我等胆小怕事,不敢揭露秦王罪行不无关系。如宸王殿下所说,我等虽不是自愿的,可也理应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惜珍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屋内众人都是将手里的买卖做到秦州数一数二的,没一个傻的。看到眼前的状况还有什么不懂的,纷纷出来表态:
“江南水灾,小的愿意,愿意捐百石粮食为陛下和宸王分忧。”
“小人愿捐出铺子里现存的所有布匹。”
“小人,小人也愿为江南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惜珍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忘追问最后一位富商:“绵薄之力是有多绵薄?”
富商一狠心,“小人愿捐出白银万辆。”
“很好。”惜珍笑了笑,“秦州的各位老板果然有悔改之心。”说完看向了陆老板。
陆老板看到张老板等后来被叫出去的都没回来,心知张老板等人要面临的惩处肯定不像他们这样用钱财能够了事。
为了不落到张老板他们那般地步,陆老板豁出去了:“回陛下,小的愿拿出半数家产,为江南水灾出一把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