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天生具备取外号的特长,常常取出来的外号让人无从反驳,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持续激发我给人取外号的热情。
我们政治老师是个年轻的从乡下考上来的小伙子,两只眼睛大大圆圆的,头发卷卷的,两片嘴唇厚且外翻,龅牙,酷爱双手掌心对搓。讲起课来激情洋溢,热血沸腾。
他每堂课都挂在嘴边的“高考是我们无形的指挥棒。。。”在我脑海中印象深刻,始终挥之不去。
我喜欢上他的课。
我喜欢他眼里放出的那种对我欣赏的光。
他推荐我去参加江塘市新静区文化和旅游局、江塘市新静区宿口街道办事处、江塘市新静区文化馆联合发起的面向全市高中生开展的“江塘市‘小小剧作家’微剧艺术节”。
他认为我除了写作文之外,可以再发掘出更多的技能。他莫名的相信我能创作出富有感染力的优秀微剧剧本。
为此他还借了几本相关剧本写作的书给我看。
我这一看,萌发了兴趣,根据比赛的规则要求进行了人生新的创作尝试。
我看了很多书,写了个与西藏相关的题材,虽然那时我还没去过西藏。微剧本不长,大概一两千字,主要描述了一个西藏年轻小伙到上海旅游,在老弄堂里小住的日子与上海本地老太太产生的一系列文化、生活、习俗等方面的矛盾和笑点,最后相互理解包容,并产生了一段近似祖孙情的故事。整个剧本沿用了我一贯的写作风格,人物描写生动,整体风格诙谐幽默。
这个微剧本让我在这场高中生的比赛中获得了全市一等奖。由于我的推荐老师填写的是大成中学的“唐老鸭”,以致于奖项发到了我们学校。
我们校长被这突如其来的荣誉砸晕了。
他决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为我颁发奖项。
地点是在操场。
那天早晨。
当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同学的面。
“唐老鸭”作为推荐老师优先被请上了操场上的大讲台。“唐老鸭”为他的慧眼识珠兴奋的厚唇咧开,更是无法拢合了。
我作为压轴出场终于被校长点了名字。
虽然我从小学开始屡获江塘市各种作文大赛一等奖,但微剧本奖对我是个新鲜事,对操场下面那片黑压压的同学来说也是个新鲜事。我有点小激动。
我一路略带小跑的登上了这个学校最大的领奖台,校长携手我的推荐老师“唐老鸭”亲自把奖状颁给了我,同时学校工会还出资赠予了我两套世界名著,鼓舞着我继续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行的深、走的远。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我,慕然这个名字,在某一方面来讲,与才女挂上了钩,尽管我的理科一塌糊涂。
台上汇聚了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这么多道光中,有没有你的目光?你有没有在注视我?在对我刮目相看?
虽然我知道你站在哪个方向,但我不敢去看你,因为我害怕,害怕你根本就没有在看我。
这学期初,度老太把一个拥有一头泰迪般小卷毛的男同学调到了我后座,从此我叫他卷毛。他的妈妈也是学校的老师,和度老太在同一个大办公室,关系要好,特别授予了度老太对她儿子的随意打骂权。
一个下午的自习课上,没有老师,我们边自习边嬉笑打闹。突然,一个坐在后排窗边叫陶飞的男同学拖着音的向我们大声疾呼:“度~老~太~来~喽~”。
“刷”的一下,全班鸦雀无声,全都装作做作业。
当度老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进教室的时候,我们连呼吸都不敢。
果然,刚才陶飞同学的报信让度老太听见了。度老太勃然大怒,她相当不喜欢这个绰号。
于是她狂拍讲台上的桌子问是谁叫的?
第十一章 度老太的威力
无人敢应。
再问。
仍然鸦雀无声。
度老太气的脸涨得像个酱茄子,站在讲台上拍手跺脚、唾沫横飞,把全班骂得个狗血淋头,誓言不找出元凶绝不放学。
这时陶飞站起来了。
度老太对他一阵狂骂之后,仍不解气。她突然疾步到我的身边,指着坐我后面的卷毛呼喝:“你!给我出去操场上捡一根棍子来!”
卷毛吓得跑出教室,空气凝结成冰。
不一会,卷毛回来,手里拿了一根吃完“热狗”(当时很流行的、就是一根小棍子戳着的、里面夹着火腿肠的面包)剩下的小棍子,哆嗦的递给度老太,度老太一把夺过砸在他头上,怒道:“你想糊弄我啊?再去!”
卷毛捂着头,飞奔,我们在忐忑中等待不知道的结局。
卷毛又回来了,拿着一根很明显枯了的树枝。度老太刷的一下拽过来,连抽卷毛,卷毛被抽的往后直退,枯树枝断了。
卷毛只好又折回操场。
待卷毛再回来的时候,已拿着一根应该是从树上刚掰下来的树枝。
度老太满意的让卷毛回座位了。
全班都捏着冷汗,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
只见度老太走到陶飞身旁,跟他说:“把袖子卷起来。”陶飞只好把袖子卷到肩上。
度老太发癫般的狂抽,我们的汗都在往下流。
树枝抽断之后,度老太顺着座位间的走道,一路骂,一路随机的拧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