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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轻移莲步,从婉姑娘手背上走过。
    鼻青脸肿的婉姑娘抽搐一下,忽然间颤颤巍巍爬跪在地,悲声道:“殿下!”
    杨令虹正在解气中,闻言差点应声,惊得再也不敢乱想,转起了手上玉扳指。
    那常氏女停下脚步,垂着头望她。
    婉姑娘悲戚无比,抽噎道:
    “殿下,我,我……妾身从来没想过独占驸马,不然也不会同意驸马尚主,可宿在谁那里,是驸马决定的啊,妾身并没有私情蜜意勾引他,殿下若生气,妾身此后劝着驸马常陪着您就是了,您何故对我们下这般毒手?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啊……”
    常氏女抿起双唇,默然无语。
    婉姑娘含泪跪爬半步,又说:
    “殿下,驸马体弱,被殿下暴打,丢在门外,许是会丧命,求您看在三载夫妻情分上,放过驸马和婆母吧!”
    常氏女面含愧疚,看得杨令虹分外着急。
    她以往就是这样的,可她现在成了颜庄,已经脱胎换骨,不想再忍了啊!
    婉姑娘泣曰:“圣上国事繁忙,听说您夫妻打斗一事,想必也……”
    常氏女神情凝重了。
    杨令虹恨不能二人现在再死一次,赶紧回到身体里,趁热打铁,将婉姑娘送入牢房算了。
    常氏女用着她的身子,以手捧心,惭愧无比地说:“婉儿所言,让我羞愧万分,是我考虑不周,致使兄长为此烦闷。”
    她垂下长睫,苦笑一声:
    “事已至此,兄长那儿该知道的肯定能知道,就算改过也晚了。今日我身体不适,心情烦躁,不妨拿你发泄发泄,再说悔改,等事过了,给你寻个好郎中瞧瞧。婉儿,你这么善解人意,一定理解我的痛苦吧?”
    婉姑娘瞪大眼睛,一双美目泪盈于睫:“殿下,您——”
    她的身体站立不稳,摇摇欲坠,杨令虹赶紧上前搀扶,道:“殿下哪里不适?”
    “多谢厂臣。”
    常氏女弯眉微蹙,杏目含愁,露出个强装坚韧的娇弱笑容,半靠在杨令虹手臂上,素手挽住她指尖,轻声道:
    “婉儿,驸马常说你是解语花,那我的苦楚你也解了吧。难道你忍心看我连气带病,生生痛断肝肠吗?”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婉姑娘连忙表明心迹,“妾身——”
    她的身体颤颤巍巍直起身来,扶着杨令虹的手,含羞道:“婉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多谢你了。”
    在杨令虹震惊的目光中,她的身子弱不胜衣,袅娜地走到婉姑娘面前,随后利落地提起裙子,一脚踹到她脸上。
    婉姑娘惨叫着摔倒在地。
    “谢谢你婉儿,”她的身体舒展眉头,再次真诚谢道,“踢门时腿震得酸疼难忍,现在我舒服多了。”
    她身姿绰约地走向杨令虹,伸出手,温柔地说:“厂臣久等了,随我用茶去吧。”
    “谢殿下。”杨令虹躬身行礼,扶住了她的手。
    苍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这个假公主的其他破绽。
    因为她不仅不亲自动手打人,还从没有这么说过话!
    二人走到花厅之中。
    她扶着自己的身子走到主座上坐下,几个侍女战战兢兢端茶入内。
    常氏女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我要和厂臣说说话儿,解闷。”
    侍女们不敢多言,连忙退下。
    “请坐。”她道。
    杨令虹谢过她,在客座上坐了。
    她正想着拿话引她,问出她借尸还魂后的目的,便听常氏女问道:“厂臣,我已久不进宫,不知哥哥和太妃身子可还好?”
    “尚可。”杨令虹连忙回答。
    常氏女继续道:“叫厂臣看了一出家丑,惭愧万分,还请厂臣回宫时替我劝着些兄长,莫教他因此生气伤身。”
    杨令虹赶紧道:“都是庄分内之事,殿下又何必言请。”
    常氏女便专注地望着她。
    她用着不属于自己的脸,笑容和煦,随后这笑一点点退却,杏眼中满载讥讽,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你是何人?假借颜庄身份意欲何为?!”
    杨令虹的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哪里有了破绽,被这个从未接触过颜庄的世家女子察觉了?!
    是了,这一定是试探。
    她和驸马在人前一向装作和美的样子,三年时间东厂也未曾登过公主府大门。
    如今她因为“传言”包围公主府,行为反常,势必会让假公主胆战心惊,出言试探。
    “庄不知殿下何意。”杨令虹镇定下来。
    她的身子嗤笑一声,拉长了声音道:“你并非颜庄,颜庄自来只对太妃称名。”
    杨令虹惊诧地抬起头,和她对视。
    “如此,这位占了颜庄身子的恶鬼,你想做什么?”
    她的身子仪态万千,指尖轻轻敲在案上,皓白手掌还残留着拍案后未曾退却的红意:
    “今日你借着东厂之势找公主府的麻烦,到明日说不准便要刺杀圣上了。”
    杨令虹从不知自己的脸上,也能现出浓重的杀意。
    假公主出言质问,她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杨令虹反唇相讥:“这话该我问殿下才是。”
    她的身子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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