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十分坦荡,甚至指责其傅承禹的不信任,这会儿却什么都说不上来,陆远思觉得即便是换个角度,她也会觉得方才自己说的话就是放屁!
傅承禹也不催促,似乎对陆远思变幻的神色十分感兴趣,不过他想来善解人意,没多久就转移了话题:“昨日宫中来人,见过陆远乔一面,王妃的猜测的确不错,把燕王妃之位留给你的说法的确只是空手套白狼。”
傅承禹没说是谁的人,也没说和陆远乔说过什么,但他的确向陆远思传递了一个消息——备受欺凌的瑨王殿下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也不知是诚意还是警告。
但是陆远思对这并不感兴趣,她很高兴傅承禹并非传闻中那般处境艰难,也没接傅承禹的话,场面一时便安静下来。
傅承禹也不再说话,似乎是等着陆远思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
陆远思的神色十分犹豫,像是在斟酌词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底气不足地说:“如果我说我不是陆远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糊弄你?”
刚说完这句话陆远思就后悔了,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只有脑子坏了才会相信!傅承禹铁定觉得她还是在糊弄他……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陆远思试图往回找补一点:“就是吧……你看我这个人,和陆远思一点也不像是吧,那个……”
“你是谁?”
陆远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番解释听起来十分无力,一时后悔不迭,却突然听见傅承禹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看向他。
“你……相信我说的?”
傅承禹不相信陆远思,但他相信自己的调查。
毕竟是一个即将嫁入瑨王府的眼线,傅承禹可谓是将陆远思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事无巨细地查过一遍,先不说是否真的有人能伪装十几年而不漏出丝毫破绽,即便是有,那陆远思身上过于强悍的感知力和功夫底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
傅承禹宁愿相信这世上有一个和陆远思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李代桃僵,也不相信这人就是陆远思本人。
陆远思还不知道傅承禹的理解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激动地一拍手掌,对傅承禹说:“太好了!承禹,我方才实在不该对你胡乱揣测,请你一定要见谅。”
然而傅承禹的心情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如今朝中势力交错,皇上态度不明,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瑨王府,而如今瑨王府中却多了一个来历不明且行动诡异的女人,傅承禹既不知道她是谁的人,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这种不在掌握中的危机比落入米仓的老鼠更危险。
“你看,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咱们夫妻之间哪里有什么隔阂呢,这样不就很好嘛。”陆远思没从傅承禹脸上看出什么,因此心情愉悦了不少,她拍了拍傅承禹的手臂说:“你也不必用傅远佩来试探我了,虽说我知晓内情因此并不介意,但若是传了出去终究对你名声有损,这样不好。”
陆远思算得上是语重心长的话拉回了傅承禹的思绪,他想:“对谁名声有损?”
第16章 自杀 可陆远思显得十分宽宏大量,她看……
可陆远思显得十分宽宏大量,她看了周遭一眼说:“这地方湿气重的很,虫蚁也多,待久了对你身体不好,咱们也该回去了。”
可傅承禹没有动,既然陆远思口口声声要“坦诚相待”,傅承禹便与她坦诚一回,直接问:“既然你不是陆远思,今日你回来是要做什么?”
算账啊?”陆远思耸了耸肩:“我干嘛要替陆远思受这种罪?我一直都说我是来和陆家一刀两断的。”
傅承禹:“……你当真舍得?”
眼前这个陆远思的出现简直毫无破绽,如果不是她主动提出,根本不会有人怀疑眼前这人不是陆家嫡长孙女,她大可顶着陆远思的身份活下去,虽然陆远思在陆家不受待见,但从她身上可以得到的好处可是多少人都眼红的。
却不知傅承浚聪明一世,怎么就舍得把这个金钥匙给舍出去,仗着陆远思对他一往情深就大胆到这种地步,也有些不合常理。而如今陆远思换了个人,傅承浚大概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陆远思完全不知道这躯壳还留下了什么,因此十分莫名其妙,她顿了一下说:“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傅承禹静静地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陆远思说:“我要让陆家把这些年吃进去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陆远思原本是不想卷入陆家和这具身体从前的纠纷的,从这几日的见闻中她可才出来陆家这些年贪了陆远思不少东西,但她并不在意,毕竟那也不是她的东西,她只求和陆家断得干净一点,吃点亏也没什么——毕竟日后若是遇上了,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可怨怼易解,恩义难偿,见过了盏茗后,陆远思即便知道自己并不是盏茗的忠诚并非冲着自己,也很难视而不见,直到看见傅承禹和陆远佩在一起的情形,陆远思才恍然发现,即便她当真可以快刀斩乱麻不计后果地和陆家决裂,只要她和傅承禹还有牵扯,她就不可能和这糟糕的一切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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