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被困之人,自己有力量时,便绝不可袖手旁观。沈谨希望孤仃就是这样的存在,孤独,但强大而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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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这个陶文舟竟然猜对了自己的心思。
百字之间偏偏就猜对了这二字,不知道她是真的懂自己的心意,还是假的猜测而已。
可见以后别苑以后还是少见人的好。
“本宫知道了。不必多说什么,你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沈谨起身,看着陶文舟。
然后果断转过身去。对着七出说,“七出,你去安排一下,今日午后找个机会带她去看看她父亲。”
“是,殿下。”
“民女谢过殿下!”陶文舟喜出望外,想要站起来作礼,可腿脚早就麻痹了。
“额...嗯。”她轻叫一声。还是没有站起来。
“看完了就滚出去吧。
最好去时便把东西准备好,别落下什么。以后就当没见过本宫。
既然你这么顽固不化,你就自寻生路吧。”太子坐回案几前整理着文书账目。
陶文舟又从刚刚喜悦里抽离出来,“民女不明白殿下之意。
民女是真的心意已决愿意跟随太子殿下一同为父平冤的。民女真的什么苦都能吃的。”
“什么苦都能吃?我看不像,你的嘴里说说,娇弱的身子倒是诚实,这么几下就站不起来了。”
沈谨没再看她。“你再多说一句,你父亲也别见了。”
陶文舟手足无措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谢过了太子恩典。由齐是搀扶着回了客房上药。
狱中探亲
午膳。
沈谨处理完事务后就离开别苑去了东宫,连求情的机会也没给陶文舟留下。
齐是站在陶文舟旁边,令宫人端来了一些简单吃食。
“姑娘,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劳烦姐姐挂念。”
陶文舟其实没有伤得太严重,只不过从小娇生惯养出一身细皮嫩肉来,稍稍磕碰便是淤紫罢了。
跪在地上也只是膝盖红肿走路有些不适,额头上打了血痂也没什么事。
主要是被七出打得那一巴掌厚实。右脸还是肿的很高,嘴唇干裂着,吃东西都有些费力。
齐是把一碗白粥向陶文舟推了推,说,“姑娘虽然忧虑,但也先吃点东西垫垫吧。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谢谢姐姐好意,我实在无心饮食。能劳烦姐姐把这些东西装起来吗?我想给家父带过去。”
齐是应道,“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当然可以。”
随后吩咐了几个女官把饭菜装到了一个食盒里面。
陶文舟满心想着爹爹在狱中到底怎么样了,也实在吃不下饭。
——爹爹缺衣少食是免不了了,杖责的伤口是否严重,是不是应该拿些药去?可自己眼下哪里去找药和衣物呢。
齐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和窘迫。趁她思衬的功夫,轻声着人把一些跌打药和男式衣物送到了客房。
“姑娘,你我相识一场,我很欣赏你的聪慧。
要知道,在你之前谁也没知晓过殿下的心思。这些东西便当做我私自给你的。不必推脱。”
陶文舟看着眼前的笑着说话的齐是,又想起了自己的亡母。
眼中含泪作礼道,“多谢姐姐,大恩不言谢。日后重逢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民女必定报答姐姐今日恩情。”
“那我先告退,一会儿七出自会来接你的。”
“嗯。好。”
梳洗过后,陶文舟又从那副狼狈样子变成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
脸上的伤还是遮不住,只好戴了面纱。
再收拾好那本就不多的行囊,等着七出的音讯。
半刻钟后。
“陶姑娘,小人奉殿下令旨来接姑娘去刑部大狱。”
“谢殿下,我们走吧。”
“姑娘且慢,”七出冷漠的说,“在此之前,殿下有一旨意希望姑娘可以照做。”
“什么旨意?”
“请姑娘写下手书给您的外祖及舅舅。内容殿下让姑娘自己想。说姑娘,自己会知道的。”
陶文舟放下手中行囊,看着宫人从门外端着笔墨纸砚一一进来。
她知道自己是承了外祖人情住在别苑,也明白沈谨此举是为了撇清关系。
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的,谁叫自己冥顽不灵偏要留在东宫呢。
“好,我写。”
言毕便提笔在纸上写下:
外祖安好否?外女舟舟现已离开东宫,自觅生存道,脱离罪女身份。愿祖父亦安好。
写罢,把纸放于桌面上。
再提笔写下:
舅舅进来可好?外女舟舟现已于京中另觅身份,相信舅与舟舟会有重逢那日。
把两封手书递给了七出,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七出收好了书信,“姑娘请。”
怀着不知道是怎样的复杂心情,陶文舟目无他人的走向了马车旁,掀起帘子坐了进去。
行驶途中,陶文舟听见车外七出用很小的声音说,“陶姑娘,今早多有冒犯,请见谅。”
陶文舟听见了,可是她假装没有听见。想剩下些力气似的,便没有回复。
刑部大狱外。
陶文舟提着东西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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