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吃点儿,别吃撑了。”
“你做的饭好吃,比食堂的好吃多了,没忍住就多吃了点儿,你看两个孩子也是,平日可吃不了这么多。”
大宝和二宝都正在欢快地吃着他们觉得过年都吃不到的好吃的饭菜,突然被亲爸提到,都迷茫地抬起头看着他,嘴上还粘着饭粒儿呢。
“你俩继续吃吧,要是觉得肚子饱了就别吃了,往后还有的是时间吃呢,吃坏肚子了可不划算。”
两个孩子便又接着吃了。
江菀笑了笑,看着男人和三个孩子,她也觉得挺高兴的,都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其实她厨艺还行,再加上舍得放油,可不就是好吃了吗?她只觉得这个时代的饭菜太匮乏了,后世里什么样儿的饭菜没有啊?她做的饭菜可比不上外边儿的大厨,但跟食堂里的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17章 做鞋
中午,男人吃了饭后就去睡午觉了,大宝和二宝去隔壁找张家兄弟去外面玩了,江菀把哄睡着的三宝一起给放到了床上,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索性拿出今天刚买的碎布头坐在客厅里给孩子们做鞋。
她方才看了,供销社里的成鞋,大人的现买划算些,男人的鞋部队里会发,她的可以直接去买现成的,但小孩子的鞋粗糙又不软,还贵,买回来看着也糟心,所以她打算自个儿做。
江菀把一些穿不了的旧衣服拿出来撕成一块块小碎布,又加上在供销社里的买的碎布头,应该能给每个孩子一人做两双软布鞋出来,她看过了,孩子们现在的鞋都是补了一层又一层的,穿着不舒服还容易坏。
等把碎布整理好之后,江菀去厨房熬了一锅用面粉熬成的浆糊,搬了一把椅子去外面,她拿出碎布一层层地铺在平木板上,紧接着刷了一层浆糊,如此循环往复,便就这样放在太阳底下晒。
顾忠国睡了一觉起来,看到旁边的三宝正睡得甜甜的,正打算轻轻地下床出去。
外面的江菀听到了屋里的轻微动静,知道是男人醒了,顿时提着声音喊:“顾忠国,把三宝给叫起来——”
男人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依旧听话地把三宝给叫了起来。
但哪知三宝一被叫醒,那哭声“哇哇”的,跟烧开的水声似的,顾忠国吓了一跳。
江菀听到哭声后,连忙进了屋里,进去就看到男人笨手笨脚地抱着三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她过去把孩子给抱了过来,白了他一眼:“哄个孩子都不会,你有什么用啊?”
男人挠了挠头,平日里他忙着工作,很少和孩子们接触,更别提哄孩子了,大宝和二宝他也没怎么哄过。
“我没哄过孩子,辛苦你了。咋不让孩子多睡会儿呢?”
“再多睡会儿晚上还能睡着不?到时候谁跟着她熬啊?你吗?”
三宝一到江菀怀里就不哭了,男人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女儿正乖乖地在小姑娘怀里盯着他。
“哼,不会哄孩子就学,你是她亲爸,你自个儿连亲女儿都哄不好,你看看你这个爸做得多不行?”
“是,我以往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现在一家人在一起了,我一定好好学怎么照顾孩子。还有,小菀,咱们现在不论亲生与否,都是一家人,你是她妈,她自然是亲你的,我这个爸做得不好,你这个妈做得好啊。”
江菀抱着三宝看着男人,有些意外男人怎么突然会说甜言蜜语了?
“你这些话谁教你的?”
“谁教我这个啊?我就是心里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江菀坚决不信,就男人年轻时这么直男的样儿,这么贴心的话能是他自个儿想的?
“顾忠国同志,请你老实交代!”
看着小姑娘严肃的表情,顾忠国知道是瞒不住了,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交代说:“是郑善民跟我说要让你在这儿有家的感觉,也不能把你当成后妈对待,一定要让你是家里女主人的存在,但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菀,刚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一定要相信我——”
“郑善民是?”江菀感动于男人说的话的同时又对这位郑善民非常好奇,居然能让男人体贴起来了。
“就是咱们隔壁的郑团长。”
“郑团长?哟,看不出来啊?你们战友之间还交流感情问题啊?”
顾忠国窘迫地点了点头,拿着帽子逃一般地要去工作了:“小菀,我去工作了——”
江菀没继续为难他,看着他落荒而逃。
顾忠国在心中已经无悲无喜,他本来今天只是和师长汇报工作的时候被问了几句话,没想到在一旁的郑善民听到后出了办公室就给他不停地叨叨,他虽然不走心地听,但也记住了几句,不禁感叹小姑娘的敏锐。
要是让江菀知道男人觉得她敏锐,怕是要笑抽过去,她只是上辈子和男人生活了那么久,知道他就算再体贴,也不是个爱说甜话的人,也不是个会哄人的,刚才突然这么会说话了,搁谁身上不怀疑啊?
于是,在一个办公室的郑团长一会儿被顾团长给哼一声,偶尔还飞来眼神一刀,郑团长被搞得莫名其妙的,还以为他是欲求不满,最后被顾团长给约到练兵场揍了一顿。
虽然顾忠国知道郑善民没有错,但谁让他在小姑娘面前闹笑话了呢?于是便把这些都给算到郑善民身上。
只留下被揍得痛得呲牙裂嘴的郑善民对着他背影骂:“你欲求不满找我干什么?不知道找你老婆啊?”
听到这句话的顾忠国差点儿没再把人给揍一顿,找老婆?他苦笑了一声,他还没和老婆圆过房呢。
郑善民和他关系好,被揍了一顿也不介意,看他这表情,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不会吧?你们是不是还没——”
“闭嘴!”顾忠国恶狠狠地对着他吼。
郑善民手肘给了他一下,满是调侃意味:“你这人真是,没有就没有呗,你撒气到我身上干啥?”
顾忠国看他一副想看戏的表情,有点烦,粗着嗓子说:“不是她不愿意,是我不想耽误人家,万一小姑娘反悔了怎么办?”
郑善民一听,顿时肃然起敬,朝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但同时又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妻子,好像自己才是真正的惨:“唉,看来你家比我好多了。”
“呵,你家能和我家比吗?首先你就处处比不过我。”
郑善民听了想打人,但他打不过,只好蔫蔫地想着家里的妻子难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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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快乐至上
而另一边,江菀看了看还没有干的鞋料,又看着怀里乖乖的三宝,家里只有她俩了,也没事干儿,还不如串门去。
于是她抱着三宝去了隔壁张大嫂家,她敲了敲院门,张大嫂才出来开门,她这回走得慢,才发现原来张大嫂院子里有好几只鸡和鸭呢。
院子里还有两个人坐着,张大嫂进去拿板凳去了,江菀抱着孩子大大方方地朝着两人笑,自我介绍着:“两位大嫂好,我是顾忠国团长的家属,我叫江菀,大嫂们叫我小江就行。”
模样有些显老,穿着蓝衣服灰裤子的女人率先说:“诶,小江好,我是钱团长的家属,叫陈梅花,就住你们对面儿呢,往后到我家来玩啊。”
“我是伍副师长的家属,叫李芬。”另外一个有些年轻的女人跟着说。
张大嫂在屋里也听到了几人的说话声,拿着小板凳出来后笑着说:“你们三个都认识了,我也就不多介绍了,来来来,坐啊。”
江菀坐下后发现几个人坐在一起是在做衣服。
“小江啊,你多少岁了?我看着你很年轻啊?”
“我二十一了。”
“哟,这么年轻呢?顾团长今年三十了吧?比你大九岁呢。”
“大九岁咋了?男人年纪大就懂疼人,再说了你男人不也是比你大几岁吗?”张大嫂帮着江菀说话,她知道李芬因为伍副师长工作上的事儿看不惯小顾,但小江才来,可不能被欺负了。
江菀算是看出来了,那个伍副师长的家属李芬,说话阴阳怪气的,在暗讽她家男人岁数比她大不少呢,但张大嫂也帮着她说话了,她就不再开口了,不然她能把她怼到爹妈都认不出来。
正巧这时怀中的三宝窝在江菀怀里嘴上吐着泡泡,可爱得很,几个人又逗了逗孩子,气氛缓和了不少,还算是和谐。
后面陈梅花闲聊的时候,突然问江菀:“诶,小江啊,你见过隔壁郑团长的家属吗?”
“没呢,隔壁一家我都没见过,我才来岛上,还没怎么出过门,他家属叫啥啊?”
“好像是叫木,木什么来着?”
张大嫂记性好,虽然没怎么见过人,但她知道名字:“木婉柔。”
“名字真好听。”
“好听有啥用啊?就是个资本家的小姐。”
说到这个,李芬一下提起精神来了,神秘地问:“你们知道为啥郑团长要娶她不?资本家的小姐,精贵着呢。”
江菀有些好奇,接了句嘴:“为啥?”
李芬眼一斜,翘着嘴说:“那还不是郑团长他爸妈逼的?听说木家祖上对郑家有恩,运动开始了,木家人怕人受苦,就想把她交给郑团长,要不一个资本家的小姐怎么能嫁给团长哩?”
江菀觉得不对啊,资本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嫁给团长而政审合格呢?
她问出了这个疑惑:“政审能合格不?”
张大嫂笑了笑,解释说:“木家爷爷那辈原先捐过钱捐过粮食,帮着打仗哩,政审没问题。”
江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瞟到了院子里的菜地和篱笆围起来的鸡鸭圈问:“张大嫂,我看你这菜和鸡鸭都弄得好啊,菜种和小鸡仔小鸭仔哪儿有卖的啊?我也想弄来试试。”
张大嫂农村出来的,一听自己侍弄的菜和鸡鸭被夸了,顿时高兴起来:“菜种我这儿有呢,等会儿我给你拿过来,小鸡仔小鸭仔得去村里换,现在不兴用钱买了,得用东西换,你看村里人要啥就拿啥换。”
“好,谢谢张大嫂了。”
“对了,张大嫂,那岛上的小学怎么样?”
“小学不就那样吗?孩子送去有人管着,也不要求成绩多好,至少比搁在家里瞎闹好。”陈梅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小学还行,反正岛上啊就这么一个,你们是准备送大宝去上学吗?”
“对,先问一问再打算。”
“大宝快七岁了,现在刚开学不久,要是现在送去读一年级还来得及,不过明年读也可以。”
“嗯,我就是回去要和他们爸商量商量。”
“唉,后妈不好做啊。”李芬突兀地插了一句。
另外三个人都没说话,似乎是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李芬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张大嫂瞪了她一眼:“说什么?你自个儿都说完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小李啊,早说了让你过脑子说话。”
“我咋不过脑子说话了?我这不说的实话吗?”
江菀看着李芬有点烦:“李大嫂。您这句句说的都是实话,想必今天吃韭菜了吧?建议您啊,回去好好刷刷牙,喝喝水,清清脑袋。”
说完,江菀抱着三宝就走了。
只留下三个人大眼瞪着小眼,陈梅花不太好说李芬的不好,但张大嫂能,她男人是师长,她有义务团结家属们,看着李芬,呵斥着:“小李啊小李,你让我说什么的好?你这张嘴啊,迟早要惹祸!”
张大嫂知道李芬就是个嘴巴上不饶人的,但心地不坏,不然她也不能和她走那么近,但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气走了也是把她能的。
出了这事儿,三个人也没心情在一起做衣服了,陈梅花和李芬打了个招呼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家去了。
张大嫂把两个人送走之后,连忙从屋里找出自己留下的菜种准备送过去。
江菀回到家后,心里清楚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的,但她一点儿都不后悔,人一生这么短暂,凭什么她要忍气吞声的?她就喜欢看不惯直接说,当面不怼人,事后气自己,这不是她的风格,她信奉快乐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