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没赚到什么钱,有点无颜面对这般贤惠的未婚郎君,她没话找话道:“我今天去找牙人过问房子的事情了。”
苏年抬起头,不解道:“是要把你的老房子先卖掉吗?”
姜燃:“老房子哪里需要问牙人,直接跟村长说一声出手就行了,我是去看城内的房子了。”
苏年惊讶道:“城内的房子多贵呀!我还以为姜姐姐只是想在村里换个房子呢!”即便是同村,也有青砖房和泥土房,他们的土房子自然是赶不上人家的。
姜燃暧|昧道:“村中的房子哪里配当婚房呢!何况城内的房子也没你想得那么贵。”
苏年的脸色悄悄红了,低着头摘菜不应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对了姜姐姐,你今天出去有帮我询问做工的事情吗?”
姜燃一听他要做工就头疼,转移话题道:“你家这个房子卖吗?”
苏年:“这房子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何况卖了姐姐回来了住哪里?”
姜燃就是为了转移话题随便一问,根本不在意这个房子卖不卖的,“我那房子今天得找村长帮着问问谁要,还有几亩水田也顺便一起卖了。”
苏年:“姐姐这么快就要卖了,那晚上你住哪里呀?”
姜燃很想逗弄他,心里说着姐姐住你这里怎么样?可这话在心底想想就得了,真说出来反而油腻死了。她能感觉出来,人家还没真的跟她郎情妻意呢!
“到时候先住客栈好了,反正新房快敲定下来了,也不急。”
苏年:“姐姐前几日给我的碎银还有不少呢,我拿给你留着用吧!”
姜燃见他贤惠的掏银子,怕她没钱过不好的样子,实在太温馨了,她吸吸鼻子道:“我还有钱呢,这钱你还得拿着买些菜呢!”
苏年:“在村子里买点菜用不了这么多钱的。”
姜燃坚决不要,“你先做菜去吧,我去村长家看看。”
她的房子虽然不好,起码在村内的位置不偏僻,还是挺好卖的,本想通过村长卖,却没想到村长家人丁兴旺想要买下她那块地方。
几乎当天,他们就谈好了价格签字画押了,十两银子成交了房子和田地,且村内人好说话,容她收拾几天东西,她倒是也不用担心这几日没地方住。
在村内十两银子可算是巨款了,若不是她把几亩田地跟着卖了,就她那个房子一两银子人家说不定都嫌弃,根本就是看上了她那块地方,地皮稍微值点钱而已。
姜燃怀里抱着钱去苏年那里吃饭,随后抱着钱直接出了村子,所谓财帛动人心,这钱放在村内保不住,晚上肯定让人摸去,但在城内就不一样了,她可以直接存上,何况城内的人只知道她背了个破包袱却不知道她拿着钱。
村子消息传得快,屁大的事都逃不出别人的眼睛,她猜的果然不错,前脚刚踏出村子没多久,就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她了,见她被这个包袱走的,一琢磨这人便是把钱拿走出去逍遥了。
李菲:“前几日就盯着她卖地了,没想到她真的卖了!”
姜燃在村中的印象还没变,那些曾了解她的人,自然以为她拿着钱不是跑赌场了就是跑去小倌馆了,总之不会交给苏年的。
她确实没交给苏年,这钱放在他那里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从客栈醒来,她简单的收拾收拾自己,到街上给自己置办了一身不错的衣裳,顺便买了个银饰戴在头上,这年头只敬罗衫不敬人,她穿的不好人家看低她,把她当成没见识的,给点钱就想打发了,那苍鹰自然卖不上什么价钱的。
如今新衣裳加身,配上她本就白皙的脸,俊秀的眉目,整个人气质全部变了,若说之前还是文质彬彬的粗使女君,现在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女郎了。
第24章
姜燃在街上看似闲逛,实际上是在打听四处闲置出售的房子,她自然是不能完全听牙人的一面之词,多方打探之后发现那牙人出的价格还算过得去。
她一边溜达一边遛鹰,却没想到遇到苏年也上街了。
“这小家伙怎么想着出来了?不会是出来找工吧?”
外面人龙混杂的,被骗了怎么办,不知不觉间,她便担心上了。
苏年今天跟同村的小哥一起来的城内,此时他身旁没了人,一个人踌躇很久,手中紧紧攥着个荷包,脸色苍白地走进了当铺。
姜燃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进去了。
苏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上次为了找姐姐,他把自己的嫁妆发冠给当了,那是他爹爹留给他成亲的时候用的。
成亲的发冠寓意着新人永远恩爱如初,没人舍得当掉的。如今他还剩下个平安扣,上好的白玉制成,应该能当一些钱,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死物还是留着支援活人吧!
他做完心理建设,依旧十分不舍,手伸进荷包的时候,捏紧那枚平安扣久久不愿意撒手,连姜燃踏进屋子,都没发现。
姜燃:“苏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苏年一怔,仿佛不敢认她似的退了一步,姜姐姐怎么变化这般大?
他窘迫地看了眼自己破旧的鞋子,打了补丁不说,鞋底有的地方还磨得开花了,一身粗布褪色的衣裳,手上因今天洗衣服久了变得粗糙,突然发现跟人家一比,是不是太寒酸了——
姜燃只当他低着头害羞,见没什么人关注他们,拉着他袖子出了屋,在他耳边不确定道:“你是来找工的?”
苏年摇摇头,“我是想当点东西换钱。”
姜燃:“嗯?我之前给你的钱花完了?”
苏年怕她误会自己是个乱花钱的,拉着她的袖子解释道:“没有的,没有的,那钱还剩下很多的,我是…想着姜姐姐帮我找姐姐费心费力,你换房子我也想出点力……”
姜燃懂了,这人去当铺原来是想给她点钱,她很想揉揉他的头宠着他,可街上的环境显然不允许这么做。
“不是跟你说了嘛,之后换房子很多事情要你打理,这不就是出力了?换房子的钱你别担心了。”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天上盘旋的苍鹰,“你看,把它卖了咱们的钱就够买新房子了,你的钱好好留着吧!”
苏年见她有营生,露出了笑意:“它那么值钱呀!”
姜燃:“嗯,先不管它,你跟我去置办点衣服吧!”
苏年不愿意花钱,“姜姐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这衣服还能穿,就先这样吧……”
姜燃:“那可不行,过两日我要带你去选房子,你可要拿出当家主夫的派头来,不然我被人坑了钱怎么办?”
苏年转念一想,他穿的不好人家确实会看轻他,“那就买一套衣服做做样子就行了。”
姜燃见他答应,心里头美滋滋的,这人竟然默认了当家主夫的称呼,看来对她有意,而不全是什么狗屁恩情,她明显地能够感受到,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人对她有些抵触的,没现在这般和谐。
这么多天努力对他好,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苏年:“姐姐,我们去哪里买衣服啊?男子的衣服大多都是裁布自己做的。”
姜燃:“里衣自己做倒是没什么,连外衣也需要自己做吗?”
苏年:“村内人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富贵人家公子的衣服是专门找人做的,也不会来街上买成衣。”
姜燃:“这么复杂吗?我以前没注意这些,那咱们还能买到你的衣服吗?”
苏年:“买倒是能买到,就是不那么合身。”
姜燃:“那做一套外衣要多久啊?”
苏年低下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姜姐姐,我不太会做衣服,只会缝制普通的粗麻衣。”
姜燃缩回想揉他头顶的魔手,“别怕,谁都不是万能呢,你们若什么都会做了,还不饿死裁缝了?今个先去裁缝店给你订两套衣服,估摸着有几日就能完工吧?咱又不做太复杂的款式。”
苏年点点头:“咱们自己选布料吧,这样还能省笔钱。”
城内买布的不止一家,姜燃选了家看起来更大的,带着苏年走进去发现里面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她不懂布料的名称,单单会看款式好不好,摸上去手感舒不舒服。
这方面倒是苏年比她懂得多,选了两匹价格适中的布,姜燃见款式不错便掏钱买下来了。
走出店铺,苏年爱惜地摸着布料道:“这么好的布,拿去给裁缝做了,也不知会不会用的浪费了,剩下的小块布料还能做几个荷包呢!”
姜燃见四周没人,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你可别这般珍稀这点东西了,看得我心疼,这不是显得我无能么,以后绝不让你为了这点东西就心疼不已。”
苏年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这般露骨又羞耻,但是话里话外又让人心口泛甜。
“我以后不这般说了。”
姜燃:“你也别这般乖巧了,看着怪可怜的。”
两人来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裁缝店,苏年被带进里屋测量身体,姜燃则在外面看看衣服款式,这里的服装款式一般,没什么出彩的,她别的不懂,但是眼光还在,随手指点几下,便给苏年定下了一套稍稍改良些的款,脑海中已经想象苏年穿上时的风采了。
裁缝铺的人见她随口几句便出了个新款式,虽然在老款上只改动了几下,但改完之后他们也觉得不错,甚至想要买下这份设计做成样板,吸引顾客。
姜燃听了后:“这……不太好吧!”
店家:“女君的思路活泛哪里差这一套样式呢,只要女君把这样式给我,您家小郎这几件衣服制作费用分文不取。”
姜燃确实不差这一套款式,但是她也不差做衣服的这点钱,她享受的是让这人都看看苏年如今很普通的郎君身份,等到她飞黄腾达让他跟着受尊敬时,这些人会记住她当初如何宠他,让所有人都羡慕他。
这般可心的小郎君,就是该过人人艳羡的生活。
两人从裁缝铺出来的时候,苏年还在心疼钱,心疼布料,哪哪都在心疼,小脸不自觉的皱成了包子,偏偏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把姜燃都看笑了。
她忍住想要捏他小脸的魔抓,“你衣服样式我交给裁缝店打样了,人间免了你这次做衣服的钱不说,还亲自送你同款布料制作的荷包,半点布料都没有浪费。”
苏年眼睛亮了,那皱成小包子的褶像吸水吸满了,欢快的舒展开了。
“真的吗?太好了,姜姐姐你好厉害啊!”
姜燃被他夸得都要飘了,这小家伙竟然还会吹彩虹屁?
之前不是说性格孤僻么,现在这样也太可爱了吧?
第25章
苏年:“姜姐姐,我先去买点肉,晚上给你做吃的。”
姜燃今天不打算回去,乡下实在太远了,来来回回折腾太麻烦,“我今天有事办不回去,你自己吃吧!”
苏年道:“那先不买了吧,肉这东西放不住易坏。”
姜燃哄道:“现在这天气放两三天没问题的,你买回去自己吃,别把自己弄得太瘦了,人家那小郎身段健健康康的,你这样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苛责你了,过几天还要跟我去看房子呢!”
苏年乖乖的点头,他差点忘了装主夫讲价这事了:“那我就少买一点吧!”
姜燃:“行,等我过两日回去的时候再给你带点,你今天买完菜早点回去,在外面待久了我担心。”
苏年小脸红扑扑的,想说我也担心你,到底是脸皮薄没说出口,见远处跟他同来的小哥等他了,只好跟姜燃挥挥手道别。
同为乡下的王小哥见他出门跟女君交流,吓得拎着篮子问他:“那是谁啊,穿的那样贵气咧!”
苏年露出一点小雀跃:“是姜燃姐姐呀!”
王小哥:“姜燃?怎么可能?”他上次看到她还是一身破烂衣服,满身酒气跟个无赖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哪能跟今天看到的女君比?
□□质就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在唬我吧!”